第十六章 担当杂役
一路迤逦而行，任雨飘不时告诉楚云陌山庄的各个景点。楚云陌看着偌大无比的山庄心生感叹：“如果不是混进山庄，这样鳞次栉比密密麻麻的庭院楼阁什么时候才能探访完毕？”
任雨飘看着楚云陌一脸惊异的表情，笑道：“当初见你时，便觉你武功应是不凡，不过还是眼拙了，没想到你高深至此。也是我俩有缘，又聚在了一起。”
楚云陌连忙道：“师傅过誉了，徒儿的几场不入眼的比试，师傅都看过了？”
任雨飘拂须悠悠道：“最开始也落入俗套，并不看好你，不过以后每每都有惊喜，确实没想到。”任雨飘停了下来，肃容沉声道：“有几句话，还是要提前阐明。山庄有山庄的规矩，我却并非迂腐。既然你的师承来历不便明说，为师也不勉强，江湖多有奇人异事，原本无奇。不管你以往如何，既然你我名为师徒，以后就一定要善心以待，不能做对不起山庄的事情，为师便可安怀。”
楚云陌内心一颤，好在常年习惯伪装，面色平静躬身道：“师傅放心，徒儿定不会给师傅丢脸。”话虽如此，心里还是颇为内疚，无论如何自己就是来做对不起山庄的事情。只能策划更加周全，行动时尽量不暴露身份，这样便不会连累任掌柜。
两人谈笑间来到了路草堂。路草堂是山庄外堡所有杂役居住的地方，山庄内堡的杂役居住处叫居花殿，山庄外的杂役招聘处叫福义楼。楚云陌心想：“路草堂、居花殿、福义楼，怎么这些名字都是如此雅致？不就是杂役处么？非整个路边的小草，家居的野花，还有像是客栈酒楼般的福义楼。看来整个山庄到处弥漫着附庸风雅的气息，以后慢慢或许就习惯了。”
路草堂几乎全是人高马大丰神俊朗之辈，即使仆服裹身，也掩饰不住英华外露。众人都在忙忙碌碌，穿梭不息。
两人来到任雨飘的居室，任雨飘正色道：“和山庄别的地方不同，不管是路草堂、居花殿还是福义楼，杂役处第一个月都是不允许传授山庄武功的，所以相比同时入门的弟子颇为吃亏。没有武功心法，倒也不是完全无法。路草堂内可以随意切磋武功，山庄外堡有一习剑堂，里面全是庄内弟子每天比试交流之处，想学天冥剑法可在那先自行观摩。我的开天掌江湖上略有薄名，过段时日后，你若是喜欢，我再传授给你，这段时间你先多观摩一下山庄的武功。既然庄主有所交待，你在杂役处每天只要象征性的做一些琐事即可，剩下的时间完全由你自由支配。具体事宜你找路草堂的韩管事，他会安排你所有的事情。”
楚云陌道：“多谢师傅费心。”
任雨飘看楚云陌似有什么苦衷难以言明，语重心长道：“本来我不想说，怕你多心便实言以告，其实庄主在你入庄的事情上是费了很大苦心的。你是不知道山庄的规矩，确实是数百年历代庄主无人敢忤逆。让你当杂役，名声上虽不好听，但是违背祖训安排你进入山庄，这已经是天大的破例了。我觉得你最欢心的应该是拥有大把自由时间，可以自行研习武功。大家都看出了你悟性惊人，何况是庄主？以你的资质，有没有师傅有何不同？你反倒能更顺应自我长袖善舞。天意如此，庄主为何不成人之美？所以即使以后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你也千万不要在这个事情上再心存芥蒂。你绝对是一块美玉，这是你自我造化而来。庄主深意至此，希望你能明白。”
楚云陌诚恳道：“师傅和庄主的苦心，徒儿铭感五内。其实我并不在意是否为正式弟子，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自我参悟，突然有人教我反倒不自在。我是另有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与否？”
“你且说来听听。”
“师傅，徒儿喜静，又自知天分不佳，只能勤能补拙，是以破晓即起，深宵而卧，习武不怠。我的作息大异常人，怕影响师兄弟，师傅你看能否给我一个偏僻的地方，让我独居？我对生活起居没有任何要求，结草为庐，露天席地于我而言都是家常便饭，不知师傅是否许可？”
任雨飘感慨道：“难怪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成就，真是难为你了。便依你所述，我会和韩管事打声招呼。”
楚云陌觉得山庄规矩虽然死板，其实还是很有人情味的，庄主和师傅都能够设身处地的为自己着想，拱手感激道：“多谢师傅，弟子感激不尽。”
任雨飘把韩管事叫来，和他交代一番，让他给楚云陌安排一僻静住处。韩管事早就仰慕楚云陌，又闻庄主和任掌柜特别交代，岂敢怠慢？辞别任雨飘后，马不停蹄的就带着楚云陌去了一处非常幽静的地方。
韩管事看起来颇为和蔼，满脸堆笑的对楚云陌道：“楚公子，大会上你的风采至今言犹在耳历历在目。老哥我也算是阅人无数，不过像楚公子这等卓越风姿，真是让人过目不忘。若非门户之见兄台岂能屈尊路草堂？老哥我也就无缘识荆。楚公子不要灰心，以你的资质飞黄腾达只是早晚的事，日后达了，千万别忘了提携老哥啊。”
楚云陌看韩管事少说也是三旬有余，不由笑道：“我本无名小子无足轻重，飞黄腾达的事万勿再提。我不过是一介仆役，切莫再称我公子，免得旁人笑话。韩管事比我年长，如不嫌弃，以后你我就是自家兄弟，不用这般客气。”
韩管事大喜道：“难得楚兄这样和颜悦色，以后你我便兄弟相称。为兄虚长你几岁，就以老哥自居了。此处颇为僻静，就是久无人居，须得打扫一番，暂时委屈老弟。不过周遭环境甚好，树木葱郁，柳叶纷纷，实乃习武胜地。老弟武功卓越，早已名扬四海，在山庄平步青云简直易如反掌。你还不知道吧，山庄那么多仆役，独独只有老弟你是庄主特别关照的。所谓仆役也不过是暂时糊弄外人而已，庄主、任掌柜还有为兄我从来都是把老弟奉为贵宾的。”
楚云陌笑道：“庄主不过是一句戏言罢了，你我不必当真。老哥你依章办事，该当如何就如何，不必迁就我。”
韩管事笑嘻嘻道：“山庄杂役甚多，岂能劳你大驾？不过为了掩人耳目，老弟你每日象征性的做做样子即可。另外规矩所在，山庄内堡你我未得通报不能进入，山庄外堡可以随便出入。若是修行武功，外堡习剑堂天天高手云集，老弟你可多多前往。我来山庄习武多年，奈何资质平庸，进步甚小。若是老弟哪天得空，还望不吝指点一番。”
楚云陌听闻心下甚喜，笑道：“老哥寻得如此宝地，兄弟我感激涕零还来不及，‘什么不吝指点’以后再也休提。山庄岂有平庸之辈？老哥你不必自谦，大家有空随时切磋便是。”
“如此为兄我以后就不客气了，哈哈。”韩管事大笑道。
两人见彼此都是玲珑剔透之辈，颇有遇上同类之感，均是开怀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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