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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33


西大校公寓里,四个忙碌的身影在厨房捣鼓着。

        “话说你这次回去怎么憔悴了?”

        向絮切着番茄,时不时抬头看着兰倾,“感觉你回来后情绪不对。”

        兰倾撕着手上的纸杯,“没有,我不一直这样么。”

        兰倾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也没想好怎么跟她明说,转移话题,“我去买点饮料吧。”这时候为了躲避追问,随便扯个由头。

        “冰箱有。”向絮说的干脆,兰倾听着,有些不自在,埋头走开,“你别多想,我没事,就是这几天有点累。”

        兰倾走的很快,出了公寓,站在楼下一瞬间不知道该往哪边走,呆愣住了,摇摇头还是往超市的方向去了,买了一瓶冰可乐和薄荷糖。

        薄荷糖是罐装的,打开盖子从里面捻出一颗塞进嘴里,很快嘴里就弥漫着清凉的感觉和一股淡淡的薄荷香。

        兰倾不喜欢含在嘴里,她喜欢咬碎,那样有颗粒感,她很喜欢。

        -

        晚饭结束后,她们租的房子在校外,离西大并不远,两人选择步行回去。

        一路上,兰倾没怎么说话,闷闷的,只有向絮说一句她答一句,都是敷衍了事,无言中很快就到家了,一进门,兰倾没说任何,直接回了房间。

        向絮看着她的背影,很多话堵在心口,有很多想问她的,但都没说出来。

        她走到兰倾的房门口,抬起手在门旁晃了晃,始终也没去敲,心里复杂的把手放下,转身回了房间。

        这个夜晚注定是压抑的,是惆怅的。

        睡前,向絮担心她,站在门口问她要不要牛奶,只得到兰倾淡淡的回答,“你喝吧。”

        没有听到想听的,向絮心里一阵失落,端着那杯牛奶去厨房倒了。

        连平时爱喝的牛奶都不要了,她到底怎么了,看着流入下水道的白色液体,她摇头,她对牛奶过敏,家里的牛奶全是为兰倾准备的,既然她现在不喝,那就倒了吧。

        清晨,窗外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叫着,伴随着一阵锅碗瓢盆的撞击声,向絮被吵的烦了,掀开被子,鞋都没穿,起床气在叫嚣,“那个杀千刀让不让人睡觉了?”

        “絮宝,快过来尝尝我的煎蛋还有吐司。”兰倾笑着对她说,“傻愣着干嘛,快过来。”瞅见向絮没动,过去拉她。

        “你没事吧?”

        她看见了什么,平常大小姐的她,现在竟然那么早起在厨房准备早餐,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向絮被兰倾按着坐下,扭头看她发问。

        兰倾笑了起来,拍拍她的头,“我很好啊,快尝尝吧。”

        说着拿起一片吐司塞进她嘴里,向絮一惊呼,“啊啊啊,我还没刷牙。”手里拿着那片在嘴里停留过的吐司。

        “没事啊,我不说出去。”

        兰倾说的俏皮,端着刚煎好的鸡蛋,对着向絮眨眼睛笑。

        向絮:“兰倾!!!”

        兰倾扬扬手里的盘子,重重的点头,“我听见了,放心吧,不会把你不刷牙就吃早餐的事说给别人听的。”

        向絮:

        -

        大三八月底开学了,比大一新生要早一些。

        从北市回来之后,兰倾的性子变了,人前变的冷漠,也不多话,除了在他们三人面前偶尔还能开开玩笑。

        服装设计有三个交换生的名额,大二的时候教授引荐的本来就是兰倾,但那时候心里还挂念着温时年,就拒绝了,今天教授再一次问她愿意去做交流吗,这次她欣然答应了。

        这件事,除了班里的同学还有向絮他们三人知道以外,她没跟任何人说。

        兰倾在九月份去了英国的centralsaintmartins做交换生。

        刚来的时候,一下子语言还没切换过来,刚来的一两天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的,只能跟老师请假两天去医院挂水。

        幸好小时候,爷爷有安排她上语言课,让她不至于来到异国他乡连话都不会说。

        这一年时间过得很快,转瞬即逝,兰倾在这里交到了很多朋友。

        距离她交换生结束还有几天的时间,她跟几个朋友围在咖啡厅有说有笑的。

        “i"llmissyou,qing”

        兰倾回,抱着那个金发碧眼的女孩,“i"llmissyou,too”

        几个人在咖啡厅相互送礼道别,这一年里兰倾收获了很多,也有她努力勤奋的成分在。

        在这一年里,她的名号开始推向英国,也有工作室总监的搭桥,她的设计开始走向大众。

        一点点进入上流的视野,偶然一次机会,她的作品入选了堕爵的拍卖会。

        在那场拍卖会里,也是她小有成就重要的一笔墨水。

        她的作品【溯梵】被一位年轻的企业家拍下,那天她也在现场,当作品被一锤定音的那一刻,她能感觉到体内的热血沸腾。

        兰倾后来询问了拍卖会的负责人知道拍下的是一位先生,这个结果她有点意外,【溯梵】是件旗袍,一般男士不感兴趣才是。

        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她现在有钱了,可以买好一些的布料了。

        兰倾回国后,给学校提交了交流论文,还有一些实践项目…

        英国的课程和国内的还是有区别的,回来后就把国内不一样的课程补上,学分修好。

        这一年里,一切都发生了改变,何止是周围的事物,人亦是。

        唯一没变的就是,那张卡里每个月都会收到一笔转账,一年里,兰倾即使在异国他乡再穷再累,都没去动那钱一分。

        日积月累的,她也不知道里面的金额有多少,她想着有机会就还给他。

        娑娜酒吧

        兰倾今天开心,回归祖国的怀抱,回归朋友们的友谊里,一切是那么的真实。

        “不醉不归!”

        贝泽一杯过后,抢过abner手里那杯喝了下去,兰倾见状调侃道:“啧啧啧,我就一年没回来,你这护犊子的小心眼越来越严重了。”

        abner替贝泽打着圆场,“我喜欢他这样。”

        贝泽给她满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讪讪笑着,“他啊,一喝酒就不老实,最后受累的还是我。”

        嘴里虽然是这样说,但语气里都是宠溺。

        兰倾手搭在沙发上,随意的喝了口酒,“幸福死你。”

        “唉,絮宝你的画展怎么样了,票什么时候预售啊?”

        没去理会那小两口的腻歪,转而问着一旁调酒的向絮。

        向絮没回她,自顾自的调酒,眼都没抬,兰倾有些恼,唉,又要哄了。

        上前双手交叠搭在她的肩上,像个猫一样拱着她的脖颈,撒娇卖萌一套上,而向絮偏偏就吃她这一套,简直全垒打。

        强装镇定,其实手里晃动的酒杯已经暴露她了,“走开。”

        兰倾说,“就不。”摇着向絮的臂弯。

        “你还没回答呢?”

        “不知道,也不打算给你。”

        “我买,我买,我不白拿。”

        兰倾笑着磨她,“我买一百张好不好?”

        向絮嘴角耻了一下偷笑,抿唇说道:“你说的啊。”

        兰倾点头,“嗯,我说的。”试探问她,“那你开心了吗?”

        向絮停了手上的动作,低首浅笑,咳咳两声,“看你表现了。”

        说完从她手里抽开,端着酒往贝泽他们那边去,留下兰倾一个人在原地,看着面前那杯她留下的酒,一口气干了。

        她知道向絮是在气她当初一声不吭就去英国了,要是她俩互换过来,她也会如此的生气。

        没办法啊,自己惹下的,跪着都要哄。

        —

        这一年温时年过的很痛苦,每日每夜都要跟gvp作抗争。

        这种生活足足有六个月之久,靠着赫连启越的试剂吊着命,每一次爆发都是最高点,冷却空隙得到喘息的时间从原来的十五分钟缩到五分钟。

        一年的时间在缩短,爆发的痛楚也剧烈,从每天一次延长至三次,每次的时长是三个小时。

        温时年上身随便搭了件浴袍光脚踩在地毯上,他消瘦了许多,但帅气依旧,比以前更加的冷冽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毛巾擦拭着滴水的头发,从桌上拿起一瓶药倒出一粒往嘴里丢去,端起旁边的水,药混着水仰头咽下。

        药味布满口腔,很苦…

        手里拿着玻璃杯,站在落地玻璃窗前,往嘴里灌了一口水,看着那冉冉上升的太阳,一股新生的力量包裹着他。

        经历了那么多的病痛折磨,想要撒手人寰,万念俱灭的时候,是靠着兰倾的生活动态,以前的聊天语音度日。

        躺在病床上,贪婪的一遍遍窥着她的生活,像个小偷一样,靠着她的气息苟延残喘着。

        发病到无力蜷缩在床上时,嘴里念叨的只有兰倾的名字。

        温时年站在衣帽间,拿出一件卡其色的薄风衣套上,拿了车钥匙往赫连启越医院驶去。

        今天是他复查的日子,也是他同gvp抗争的最后一天。

        温时年直奔赫连启越的实验室,虹膜解锁走进去,空荡荡的实验室安静又冷,总透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没去理会这些,往实验室最隐蔽的深处去,看见赫连启越的人影在电脑前操作着。

        温时年走路发出的声音,让原本在认真专注的赫连启越回头看他,看见他出现在这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

        “复查。”

        赫连启越仔细想了想,也是到了他复查的日子,“躺上去,我拍个片。”边说边戴着手套,“待会抽个血。”

        时间滴答滴答的流逝,将近三十分钟后,赫连启越取下手套,拿了瓶水给他,“喝点吧。”

        “如何了?”温时年接过并没有马上喝,对于gvp这个东西他总是十分的慎重。

        赫连启越看着电脑传输的信息,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笑道:“算是消除了。”

        这话一出,温时年心里压着的石头松了一半,盯着赫连启越的脸色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是有话没说完。

        “有什么就说。”这话说的直接,他都受了那么的折磨,还怕别的不成。

        赫连启越说,“需要吃三个月的药。”盯着报告细说,“gvp在体内时间过久,不是一时能完全清除的。”

        手快速的键盘上操纵着,“待会这些药带回去。”指了指屏幕上的医学药名。

        温时年没有拒绝,款款说着,“这段时间辛苦了。”

        赫连启越扭动脖子,在温时年的胸口锤了一拳,扬眉道:“啧,都是兄弟,说这些客气啊。”

        温时年呵笑一声,没去跟他贫嘴,“鹭巷挑一套吧。”

        赫连启越下巴差点落地,佯装镇定颤着肩,“也行,到时候跟左一走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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