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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婺源县,桃源乡。

        陶悠然穿着他的冬日必备羽绒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跺着脚希望冰的发麻的脚能回点暖。

        公交站牌挡不了多少风,要是还没人来接他,估计他的帅脸就要被吹面瘫了。

        正在选择是打道回府还是打道回府的时候,远处来了个人,或者说是来个位勇士,勇士在寒冷的大风天穿着西装三件套往自己这边跑来了。

        “来接人?”陶悠然问。

        “接人。”

        “接的是何人?”陶悠然又问。

        “家父没交代清楚。”

        穿着西装硬撑的祝南山到现在还没看清楚对方的脸,万一是个歪瓜裂枣呢?

        那他可以把对方的羽绒服扒下来穿吗?

        “那交代了什么?”陶悠然有几分不耐烦,把自己的脸探出衣领。

        祝南山看痴了,他在心中呐喊,家父说让他来接媳妇儿。

        半月后

        全是下雪的征兆,却是一点雪子都见不到。

        村里给每家飞檐下都挂上了一串喜庆的红灯笼,冬瓜灯笼连起了河两岸,黄绿相间的香樟树衬的灯笼更加夺人眼,河里的红鲤沉在水底不见上浮,只能影影绰绰的看着点橙色的影子。

        今天是年前最后一次市集,每逢农历带三的日子外乡的商贩赶来这,街上挤满了疯狂抢购的人,世界末日般。

        人人都觉得自家的年货总还是缺些什么,缺些什么呢?

        可能还缺些热闹吧,陶悠然抹了抹鬓角的汗,明明是冷的寸步难行的日子,他本来不想出来的。

        “我能不去吗?”赶集有什么好热闹的,陶悠然拉住自己前面那人的手,想要拿回那件羽绒衣。

        “你在你爷那个老屋里都多少天没出门了,”祝南山顺着他的手把他拉进怀里,半楼着他,“你爷叫我陪你出来办年货。”

        两个人的动作仿若十几年的老友,可是他们满打满算也才认识不到半个月,他不明白祝南山这自来熟的动作缘由,在他怀里挣了一下,发现这人不为所动。

        到桃源乡的那天,接他的人就是祝南山,来接他的那天穿着活像是来接什么重要领导,让不是重要领导的陶悠然很愧疚。

        “试试这,好吃,”祝南山不知道哪个摊子顺来的冻米糖塞给陶悠然。

        这手工的就是和那批发市场来的不一样,米浆和姜在油锅中滚个几番,捣碎后加入那金黄色的麦芽糖,定型后用长刀割成方正的米糕,同一油锅里出来的还有地瓜糖,玉米糖,五颜六色好不精彩,大人往往拿这么一块冻米糕哄小孩大半天。

        陶悠然咬了很小的一口,“有点甜,”但还是一点点的吃起来,他没吃早饭就被祝南山拉了出来。

        祝南山把自己稍薄一点的外套给陶悠然披上,生怕娇气的陶悠然感冒,又觉得他很是好哄。

        隔壁直接被摆了笔墨在地上,一张张红纸占了很大摊位,一位老先生顺溜地写着对联,吉利话写了一大堆,他负责挑,祝南山负责付钱,到最后买了十几幅的门联。

        等着祝南山付钱的功夫,他余光看见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刘海长到眼睛那,高频率的眨着眼,她正在那堆福字里挑来挑去。

        福字有什么好挑的呢?有几张甚至写歪了,老先生的对联生意忙,这几个福字于是就没怎么认真写,陶悠然皱着眉,他决定自己回去写福字。

        女人时不时抬手揉揉进了眼睛的头发,为什么不把刘海剪短一点呢?

        又想起来这个女人他是见过的,这人是他的邻居,就住在对面阁楼上。她还是穿着之前见的那条宽大的哈伦裤,上衣倒是换成了深粉色的大羽绒服,显得不是很像样。

        最后在把所有的福字都看过之后,女人买走了陶悠然觉得福字写歪了的那张。

        真可惜。

        “看什么呢?”祝南山一手拎着那十几副对联,拍了一下陶悠然的肩膀,把他唤回神。

        朝着他看的方向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认识?”

        “邻居。”

        祝南山不知道陶悠然住的那个院子还住着别的人,只说句过年时候可以送点零食过去打个招呼。在同一个院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之后又赶了很久的集,两个人的手都拎不下了才往陶悠然爷爷家回。

        越临近过年,吃饭就越凑合,陶爷爷说买的那些年菜年前是怎么都动不得的。

        奶奶还在后面厨房忙着办年菜,把碍手碍脚的三个男人赶出了厨房,于是三个人在大堂里每人手捧一个保温杯。

        “南山,你今年就在我家过年吧,前年你爸也是在我家过的年。”陶爷爷和祝南山他爷爷是同一个师傅出来的木工,可惜祝爷爷走的早,之后祝家后人也差不多都搬出了桃源乡,但是家规还在,每年需要派人回来守家。

        神奇的家规,而这一年轮到了祝南山。

        “听您的。”

        晚上更冷了,老房子里不适合装空调,他和祝南山两个人都缩在沙发上,抱着同一床被子,被子里放着奶奶给的汤婆子。

        “把你俩今天买的对联给我看看,”陶爷爷看不惯他们两个年轻人没骨气的样子骂道,“温室的花朵只会变成温室里的残花败柳。”

        陶悠然愿意当残花败柳,只要在温室里就行,他踹了踹被窝里的那只大长腿。

        祝南山手伸进被窝拿住那只作乱的脚,笑的很无奈,“我去行了吧。”

        红底黑字,挑的都是描了金边的,“不错,好看!”

        祝南山把联子一一摊开给老爷子看,陶悠然挑的是不错,但是。。。。。。他掩着嘴角的笑,这所有的联子就没有一副是成对的,上联不接下联。

        当时陶悠然一副很懂得样子挑着联子,感情就是在随眼缘?祝南山挑出其中唯一成对的联子,那副是他挑的。

        金枝荣春绿,玉树衬花红。

        “这幅给悠然带去老屋贴吧。”

        “怎么没有福字,”陶爷爷是要贴到福的。“悠然要自己写吗?”

        “是的。”

        联子都挑出不成对的人,要自己动笔写福字?祝南山掩着笑的嘴角终是没有掩住。

        之后在祝南山略带吃惊的眼神下,陶悠然写了一水瘦金体的福字。

        时候挺晚了,他拿着祝南山挑的那副联子和几张福字回了老屋。

        老屋并不只他一家,他小时候就住在这里,这回回来他也搬回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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