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黄泉快送（4）
白芊陌将摩托马力提到最大。
她以全速飞驰在深夜笼罩的城市之中，快得摩托车的车灯在夜色笼罩的马路上，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光影。
而那聒噪的轰鸣，也一路从城中响到城西。
城西墓地位于偏僻的郊区，四周都是高低起伏的山林。
月光惨淡的夜里，远山近林都像是沉睡中的黑色巨兽和鬼怪，仿若随时都会醒来，将夜里独行的人，连骨头都不剩地吞食掉。
白芊陌悬着一颗心，开到了山顶的公路。
摩托车的轰鸣在山间回响，掩盖了林中猫头鹰的咕鸣。
死寂昏暗的马路尽头，便是那城西的墓地。
距离目的地还有5分钟的路，此时，已是凌晨2点03分。
紧赶慢赶，白芊陌的快送任务还是迟到了。
死寂的墓地里，没有半点的光亮。
墓地的大门也是紧锁着的。
白芊陌迟到8分钟了。
时不我待。
迟到10分钟和迟到30分钟，程度肯定是不一样的。
她停好摩托，拎着外卖烤鱼蛋和一个手提包，就要翻门而过。
“嘿，你干嘛呢，大半夜的翻墓地，你要盗墓还是咋地。”
看守墓地的老大爷拎着把大扫帚，突然从黑暗中冒了出来，对着铁门上头的人影大声呵斥着。
“这把你能耐的，你咋不上天呢？”
白芊陌着实被吓了一跳。
试想，肃穆沉寂的墓地里，冷不丁地冒出个人，嗷嗷一嗓子，换谁谁不怕呢。
惊吓之余，她只觉肩头的两团火在余光中扑腾了几下，火势瞬间弱了几分。
迫于老大爷的强势，白芊陌挂在铁门顶上，有些骑虎难下。
“大爷，我是黄泉快送的兼职外送员，来给永福区a1-66的逝者送餐来的，麻烦通融一下呗。”
“胡说八道，我在这儿守了这么多年的墓，也没见过给死人送餐的？你是大半夜梦游呢吧你。”
说话间，守墓大爷便操起手中的那把大扫帚，朝白芊陌的身上招呼过去。
也不知道那扫帚是用什么做的，在白芊陌一侧腿和胳膊上狠狠抽了几下，生生刮下了她的一层皮肉。
绞心的疼痛让人浑身直打寒颤，额头上也跟着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借着微弱的月光，白芊陌瞥见守墓大爷从扫帚上扯下几条肉丝来儿，塞到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着她的皮肉。
“这肉皮儿可真新鲜呀，好吃，好吃。”
守墓大爷露出贪婪的目光，再次举起手中的扫帚朝白芊陌拍来，同时发出瘆人的笑声。
“再不下去，就留下来给我当下酒菜吧。”
白芊陌翻身一跳，重重地摔在了墓地的大门外。
大门就如同一道结界，划分了阴与阳，生与死。
守墓大爷出不来，只好作罢，“也行，这点儿肉皮儿也够喝一顿的了。”
话落，他便揪着扫帚上挂着的皮肉，一边吃，一边再次隐于夜色之中。
暴露在空气下的血肉，嘶啦啦地疼。
尚还温热的鲜血顺着她的左臂，左腿不停地流淌着，滴落在地上，也浸湿了她脚上的鞋。
再看时间，已经是凌晨2点15分了。
手机嗡嗡直响，是赵老板的电话打了进来。
“都几点了，你的外卖还没送到？顾客一直打电话在投诉你，你再送不到，顾客可是要跟你要赔偿的。”
大量的出血和巨痛的折磨，让白芊陌气力虚弱，连说句话都有些喘。
她强打着精神，勉强回声道：“马上，我已经到墓地门口了。”
“那你快点。”
挂了电话，白芊陌从系统格子里调出了小塔白药，洒在了没有皮肉的胳膊和腿上，又拿出纱布给自己简单包扎了一下。
喝了半瓶能量水，补充了些体力后，白芊陌调出了隐身衣。
隐身衣的时效只有三分钟。
白芊陌在三分钟内，带着伤，吃力地翻过墓地的铁门，躲过扫墓大爷的视线，找到了永福区。
她每动一下，都能感受到伤口在撕裂，包扎好的纱布一点点被鲜血浸透。
走在阴森死气的墓地里，周围除了冰冷的墓碑外，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若不是远处的林间，时不时传来鸟兽的鸣叫，白芊陌真的要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白芊陌拎着外卖和手提包，在永福区a1-66的墓碑前停下了脚步。
借着手机屏幕的灯光，她瞧见墓碑上镶嵌的照片。
那是一位笑容慈祥的老奶奶，盘着干净利落的头发。
也不知道是身体不适，产生了幻觉，白芊陌秀眉微蹙。
她发现，照片上老奶奶那上扬的唇角，竟然突然扯平了。
原本散发慈爱的目光，也在此刻变得凶狠异常。
白芊陌心中一惊，不由地向后退了步子。
精神恍惚间，彻骨的寒意从她身体穿过，下一秒，照片上的老奶奶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受了伤、受了惊吓的白芊陌，此时真的是太虚弱了。
她明显能感受到肩头两侧的火光越来越淡。
她喘着粗气，对老奶奶赔着不是。
“对不起，我是黄泉快送的外送员，今天路上遇到点事儿，耽搁了。”
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鬼就是这样，那老奶奶的一张脸冒着绿光，阴沉沉地盯着白芊陌，目光十分地愤怒且不善。
老奶奶语调拖得很长，还带着颤音。
“这都几点了～～，我的烤鱼蛋早就变凉了，变凉的鱼蛋味道口感都不好，你说，你该怎么赔偿我？”
“是啊，赔我咖喱味儿的烤鱼蛋。”
“赔我麻辣味儿的烤鱼蛋。”
……
各个口味烤鱼蛋的主人陆续现了身，将白芊陌团团围住。
白芊陌一圈看下来，都是形形色色、爱吃人眼睛的奶奶鬼。
“各位奶奶们，先别急，鱼蛋变凉了不要紧，我可以现场给你们再烤一烤。”
白芊陌求生欲爆棚，紧忙从手提包里掏出赵老板给她准备的香炉。
她又抽出三根香，点燃后插在了香炉里，随后又掏出她的万能火把，现场把那50串眼珠子给翻热了一遍。
一切准备妥当，她将50串热气腾腾的烤鱼蛋放在了墓碑前。
香炉里，三缕青烟直上，到了半空才在夜色里消弭散尽。
按照赵老板的交代，白芊陌又对着墓碑磕了三次头。
到此，她的50串烤鱼蛋才算给顾客送到手。
五位奶奶手里各拿着10串烤鱼蛋，围坐在墓碑前，吃得有滋有味。
白芊陌见状想要趁机逃跑，可刚迈出一只脚，便被一只无限延长的手给抓住了。
“没赔偿，就想跑？当心我投诉你们黄泉快送。”
白芊陌转身，身体忽冷忽热的她，虚弱得已无力反抗。
“那你们想要什么赔偿？”
五位老奶奶那发绿光的脸上，扬起阴森诡异的笑容。
“你三把火要灭了，灭了，就把你的身体借我们姐几个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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