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机兄长被逼成病娇（6）
“小贱人！你个小贱人！……”
“小姐！”
黎梓还没发育完，身形娇小完全不敌她，暗道今个出师不利，要栽这了，眼睁睁看着手掌越来越近。
“啪！”一声。
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莫玦挡了她的身前！这一事实让黎梓也失去了理智，将他拽到身后，就冲了上去：“他你也敢动？”
“小姐，小姐！”秋雨在一众丫鬟制服下剧烈挣扎，她原先是干苦差的，力气比这些干精细活的大许多，隐隐有脱逃之势。
“快来帮我啊！你们这些丫鬟怎么不来！”胡姨娘先开口求救。
不得不说黎梓莽起来，还真有一股劲，扯住她的头发：“闭嘴吧你！”
主人大家哪有下人插手的份。
“我，我和你拼了！”
黎府大院内一阵鸡飞狗跳……
“爹。”黎梓发丝凌乱，仿佛在头上开了个花，衣裳被扯得惨不忍睹，跪在大厅内，正面前是许久没露面的黎阳。
大正午的，周围的灯盏桌椅被拉出长长的影子，落在黎梓雪白的脚踝上，那里有些许擦伤。
她和胡姨娘从站着打，打到地上，打到滚着打，哪里磕磕碰碰了自己都不知道。
胡姨娘先发制人，哭得妆都花了，趴在地上捂着胸口痛心疾首，不像黎府的姨娘，倒像妓院的疯子：
“老爷，老爷！奴家白日不见小姐，只不过进院落询问关心一下，哪知小姐上来就给奴家一巴掌，奴家好歹也是她姨娘啊！她怎能如此对我！”
黎阳端坐在檀木椅上，浑身散发着令人喘不过气的压迫，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转动着玉扳指。
一双眼睛深不见底，并未做出评判。
黎梓理了理发丝，让自己看着体面点，跪得笔直，直视他，深呼一口气。
下一秒语气甜甜腻腻：“爹爹～女儿不过是出去玩了会，路上还给爹爹带了新奇的玩意，一回院子就发现姨娘榜着我的丫鬟要打她！爹，你是知道我的，和娘一个性情，最护短了。”
“气不过，就冲动了点，我错了爹。”
她嘟起嘴，低下头，一脸知错就改，认真受批的模样。
整得一边的胡姨娘不会了。
黎阳右相，身为多么精明的一个人，根本用不着什么说辞，他也不在乎，后院起火也只是后院，只要不影响堂前，对他来说别无二样。
相比之下，高下立见。
他表情松弛下来，双手随意地放在椅子两侧：“梓儿，过来。”
这一声仿佛宣告了对局的胜负，胡姨娘一脸不可置信中看着老爷摸摸黎梓的头，她还想再挣扎一番，蹭着地面往前移：
“老爷！老爷！小姐如此目无尊长，不知礼数，还得教些规矩啊！”
“闭嘴。”黎阳的话语不重，却让人不寒而栗，不敢反抗。
“你去院内静静心，好好养养身子吧。”
她这是被禁足了？胡姨娘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到了这部田地，老爷怎么这么偏爱黎梓那个没娘的小贱人。
但她不是第一个败在黎梓手里的女人。
这么多年黎梓不光沾着逝去母亲的光，还靠审时度势的脑子。
她深知，自己不过是一枚棋子，黎家功高震主，需要一个蛮不讲理的人来树敌，让皇帝放心。
“梓儿，伤着哪没有？”
“没有，爹，都是小伤。”黎梓扒拉过黎阳的手，看似父女情深，其实为避免他的触碰。
“他不是……”黎阳的目光从跪着的莫玦身上掠过。
“是，爹，他就是你之前说送给我的人。”
“原来如此。”黎阳没有续弦，膝下除开莫玦仅有一个儿子，此刻不知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
“玉生。”黎梓放下手中的药膏：“你想读书吧？”
莫玦微愣，随即便有了猜想，低低嗯了一声。
“那你和我一起去学堂，当我的书童。”黎梓通知的口气，让人无法拒绝。
正要走，莫玦倏然拉住她的衣角：“小姐……你的脚受伤了……”
黎梓这才低头，拎起裙摆寻找，果然见到一处擦伤，渗出点点血珠，已经凝固了。
“哦，不妨事。”她不放在心上，莫玦也不放手，一双眼充满关切和淡淡的可怜意味：“奴替小姐上药……”
黎梓心一软，就坐上了床，回过神来，莫玦已经掀开她的裙摆，手指触上脚踝。
一股清凉透过肌肤传入骨髓，黎梓舒服地打了个喷嚏。
不由自主地被莫玦的的上半身吸引，之前上药只能看他的背面。
现在才发现他虽然瘦削，但隐约能看到肌肉线条间的起伏，宽肩窄腰……
黎梓的视线忍不住往下，直到腰封之下再无法探求，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惊地退后，却被莫玦拉住了脚腕。
名为羞耻的情绪席卷而来，黎梓不敢再抬头，只得看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在自己脚腕上一圈又一圈地涂抹。
他的手很好看，像精雕玉琢的艺术品。
总是能让自己很舒服。
黎梓神思晃荡，却不知对面的人看似冷傲孤霜，实则思潮起伏。
上南山书院，聚集京城世家子弟新鲜血液，是名副其实的世家书院。
里面的学子，都是家有世袭，未来朝堂的国之栋梁。
但如黎梓这般的就是栋梁里的烂梁。
当她带着莫玦踏入书院，门外的侍卫下巴都掉了。
踩着青草地上铺成的石路，黎梓凭借记忆拐拐绕绕，终于进了屋内，推开门，里头的众人神情一滞，纷纷侧目，皆是不可置信。
黎梓无视他们的探究以及窃窃私语，目光漂浮许久，终于找到自己的位置，那里靠窗，树影斑驳洒落，能看到外面的景致。
案牍上摆放了不知谁的笔墨纸宣，她蹙眉，不带一丝犹豫地将东西一扫而下。
在众人错愕，惊恐，又幸灾惹祸的眼神下，款款而落。
“玉生，课程都记住了吗？”
“嗯。”
黎梓往边上挪了挪，将一半的桌子让给他：“你坐这来。”
黎梓此举，惊世骇俗，成了学子眼中最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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