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以乐和弦19

奈奈美教练看了羽生结弦的训练一会，接了个短讯。她告诉羽生自己要回去帮丈夫吉田年伸处理一些事务，需要暂时离开冰场。

        临走前奈奈美教练告诉羽生一个小时后她会回来检查他训练的成果，还不忘叮嘱道：“要记住刚刚那样快活的感觉，加油哦！”

        “嗨嗨！”羽生点着脑袋，继续着自己的练习。

        羽生结弦在冰面上尽情地滑着、旋转着。少年身轻如燕，身姿蹁跹，丝滑的冰刀好似在冰面上点墨作画…霎时间，仿佛冰面上只剩他一人。

        是冰的精灵在舞蹈。

        “呼…呼…”即使是在冰面上，羽生结弦还是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呼呼。幼时哮喘严重，才决定要来练习滑冰提高心肺功能。随着他慢慢长大，虽然在刻意的治疗和控制下已经好了不少，但是如此剧烈和长时间的运动，还是多多少少地让他的呼吸不畅。

        今天滑的有些久了呢，羽生结弦放慢滑行的速度，漫不经心地想着，晚上该去找菊地爷爷做理疗了。他摸摸下巴，抬头一看冰场的时间，已经接近一个小时了，奈奈美教练也差不多要回来了。他滑到休息椅旁边，拿起噗噗熊抱着，顺便把耳机戴上，往冰场边上滑去，这样奈奈美教练就能一眼看见他，省的找人了。

        少年戴着耳机站在冰场边上，脑袋随着富有节奏的音乐左右摇晃。冰场边上有几个女孩在偷偷地瞄他，小声而兴奋地讨论着什么。

        身子…怎么上下摇晃起来？突然间他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羽生结弦一把拔下耳机，刺耳的尖叫声已经在他耳边炸开，旁边人都开始仓惶地向外涌去。

        是地震！

        地面传来的剧烈晃动告诉羽生结弦这绝对不是一场小地震。一时间羽生结弦冷汗直冒，他已经来不及换鞋子了，穿着冰鞋开始酿酿跄跄地往冰场外跑去。

        冰场内的设施开始不断地掉落，砸在地上溅起一阵尘灰。羽生结弦已经无暇顾及其他，有了几次都险些被砸中的经历之后，他现在只能拼了命地往前赶。

        不能回头！不能回头！

        快一点，再快一点！

        越来越剧烈的震感和断裂倒塌的柱子让羽生结弦感觉死亡的豁口正向他一步步靠近，他死死地抱住噗噗熊，拼了命向前方的大门冲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羽生结弦和一群人挤着冲出了大门。

        “轰…”巨大的响声从背后不远处传来，羽生结弦脸色苍白，机械地转过头，陪伴他接近十三年的冰场在他面前轰然倒塌。

        只余废墟。

        羽生结弦内心大怮，眼睛睁的极大，却干的一滴泪水也流不下来。少年低下头抱紧黄熊，呆呆地听着身边的人们在死里逃生后抱头痛哭。他再次颤抖地抬起头，顶上的天空灰黑，一眼望去周围全是倒塌的建筑，地面上裂开一条条漆黑狰狞的裂痕，仿佛流出了黑色血液。

        余震不断，地面还在剧烈地抖动着。周围的人或哭或笑，逃过一劫的人们眼睛通红。少年的脸被灰尘蹭的有些脏，前辈从旁边走上前送上安慰时也没有反应，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冰场前的碎石上。他仿佛失去了灵魂般灰槁，听不见、也看不见。

        世界像是在他的眼睛里褪色。

        一个从外面跑进来的父亲在竭斯底里的悲痛怒吼，他在逃出冰场的人群里找不到自己年幼的儿子。他顾不上阵阵余波和好心人的阻拦，发疯了般地冲向冰场的废墟，挥舞着手臂开始搬开上面的碎石瓦砾。男人的手劲又重又急，小块的石头被翻的向外飞去。

        羽生结弦还站着，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他一转身，才发现因为他站的太近，一块石头正直直的朝他飞来，马上就要砸到他的胸口。

        太近了，已经来不及躲了。羽生结弦的眼睛剧烈颤抖着，眼前的景象都变模糊起来。过了一会，预想之中的疼痛却没有落到身上，他睁开眼睛，发现石块砸到了他一直抱着的噗噗熊身上，卡在放纸巾的槽里。

        “呼…呼…噗桑……”羽生结弦喘着气颤抖出声，把胸前的噗噗熊抱地更紧了，连同那块石头一起抱着。少年缓缓地低下头，单薄的身子不断地抖动着，他开始小步地向外挪去。

        “结弦！”羽生结弦还没抬起头，就被一个熟悉的怀抱紧紧地揽住，奈奈美教练的眼泪又急又烫，不停地落到他的颈边。

        “奈、奈奈美…”沉重的悲伤决堤似的大股大股地溢出，靠在温暖怀抱里少年再也忍不住眼泪，大声的痛哭起来。

        除了哭泣，他已经讲不出任何话来……

        数道哀鸣交迭响起，悲怆直指苍穹，几欲将灰黑的天空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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