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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王府与蛇


温荠嫁进承王府后,生活显然滋润了许多,连带着刘翠花都沾了光。许久未见,本就上下一条圆柱状的刘翠花又肥了一圈,满头琳琅的首饰也多了一倍,闪闪发光让人无法直视,只是那张堆满了肉的大脸上,此时却是再多的胭脂水粉也无法遮盖的苍白,透着掩饰不住的心慌。

        一路上温桐颜也试着安慰了两句,可惜效果寥寥。

        等到了承王府,她这位怎么看都更像是个球的二婶,却以常人都难以企及的速度直奔后院。

        温桐颜向余容致以歉意,余容笑笑并没在意。

        现在是早朝时间,明知今天朝堂上必定风起云涌,景哲就是再在乎这个夭折的孩子也不会因此耽搁,于是府上的事全权交给了温初云,恰好这会儿找到了害温荠滑胎的元凶,温初云正在云苑处理,就让余容前来接待。

        余容三言两语交代完王府的情况,直接就拉着她往后院去,至于景修这个成年男子不适合进王府后院这种事,她们也都没在意。

        路上,余容拉着她走在前面,等到了没什么人的地方,突然小声道:“此事怕有蹊跷,你不该来的。”

        温桐颜一怔,没等到余容下文,却看见一行人抬着几个蒙着黑布的铁笼子匆匆而过。

        等那行人走远了,余容才继续道:“丁水梦你还记得吗?”

        “丁水梦……御史台丁成的女儿?”温桐颜脑海里冒出个姿色一般性情却有些古怪的人影,等等,丁水梦——那个养蛇的丁水梦?!

        余容点头,“就是她……”

        话未说完,已被温桐颜打断,“你是说丁水梦放蛇惊了温荠?”

        她想起来了,上次温初云中毒她一见到丁水梦就认出那是前世因放蛇谋害景哲而死的人,可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前世丁水梦是明德十四年初放的蛇,可现在才明德十三年末,不应该啊!

        而且,丁水梦前世要害的是景哲才对,她隐隐记得,好像是为了一个男人,所以丁水梦没有理由害温荠啊!

        余容不知她心中的诧异,反而对她猜测正确感到吃惊,误以为她跟自己想到了一块去,顺着道:“你也觉得不可能对不对,丁成是相爷的得意门生,他的女儿怎么可能害相府的女儿。”

        温桐颜是从情之一字出发,余容却是从利益,可是不管是从感情还是从利益上看,丁水梦都不会对温荠下手,这更说明,余容第一句话没有说错——这里面必有蹊跷!

        眼瞅着就要到云苑了,温桐颜却拉着余容往她那走,“你再跟我仔细说说,温荠是怎么滑胎的,又怎么抓到的人,事无巨细都说给我听听。”

        景修本来是跟在她们身后的,她心里想着事,眼睛也看着余容,没有注意,这一掉头,差点就撞了上去。

        纯净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挣扎,转瞬即逝。他挠挠头,疑惑道:“媳妇儿,我们要回去了吗?”

        柔弱无骨的小手瞬间覆上他的唇,温桐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待他慌忙捂住嘴,才一手牵一个的往回走。

        多了个景修在旁边听着,余容也没在意,小声解释起来,“昨天下午,王爷连王府都没回就去了你那,我和王妃便也跟着去了,所以你妹妹滑胎的经过我也是听府里的下人说的。”

        原来事情的经过是,温荠得知景哲昨天回城,特意命人准备了酒席为他洗尘,可眼瞅着饭点都过了也没见到人影,她不免有些焦急,就想去外门守着,可谁知道她刚走出院子没两步,就踩到了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大白蛇,自己狠狠摔了一跤不说,还被蛇咬了,她那肚里的胎儿,也不知道是摔没的,还是吓没的。

        更巧的是,温荠踩到的那条大白蛇,正好就是上次张果儿查出来带了冰蛇蛇毒的那一条!

        之后的事就简单了,别看守护温荠的人冒冒失失跑去七皇子府传话,承王府内的消息却封锁得很紧,等丁水梦大早上遮遮掩掩的满后院扒草丛时,景哲命令盯着府里动静的人手第一时间就将她控制了起来。

        “而且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上次王妃中毒,我就有种丁水梦被针对的感觉。”说完始末,余容犹豫了半响,最后还是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这话听起来就有挑拨离间的嫌疑,她们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她真的不想再生半分嫌隙,但终究还是对温桐颜的担忧占了上风,选择坦诚相告。

        黑白分明的眼眸微凝,温桐颜自然听得出余容的心思,说不感动才是骗人的,但她将那份感动藏在了心底,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不会吧,温初云中毒不是那个叫冰芙的女人干的吗?”

        余容蹙眉,握着她的手微紧,最后勉强笑道:“那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景修把玩她手指的动作一顿,纯净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怪异,那一次温初云急于向他证明,太心急了些,痕迹也太明显,以她的聪慧,没理由看不出破绽啊?!

        正疑惑间,不期然却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心中一凛,他迅速掩去眼里的神色。

        只听温桐颜道:“修儿一会去一趟皇宫可好?”

        她这转折来得太突然,别说景修,就连余容都是一脸茫然。

        温桐颜对余容道:“我相信你,虽然我没看出来什么不对,但是跟父亲提个醒总归是不会错的,毕竟丁御史小时候也抱过我,要是真的生出了嫌隙,父亲怕是要伤心的。”

        这话一出,余容眼中的黯然顿时烟消云散,明媚的笑容宛如盛开的芍药。温桐颜趁机问她讨要笔墨,自然是说怕景修说不清,余容自无不应。

        等吹干了墨迹,温桐颜将信用信封装起来,也不上封就交给了景修,让他去殿外候着,务必第一时间交给温衡,随后在听兰耳边吩咐了两句,待要出门了,才又不放心道:“听兰,你也跑一趟,去车上跟小七说,让他陪殿下一起去,殿下一个人我不放心。”

        对此,除了一双纯净的眼里不经意间闪过一次沉思,众人都未怀疑。

        等景修和听兰离开,温桐颜才让余容带她去云苑,“毕竟温初云是知道我来了的,刘翠花还是我带来的,我要一直藏着不露面反倒让人生疑。”

        余容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还帮她想了个拖延的借口。

        到了云苑,果如温桐颜所料,温初云轻轻福了个身,就以埋怨的口气问道:“大姐怎么这么久才来,莫不是见了余姐姐,就忘了我和二姐这两个妹妹了?”

        “哪能啊!”余容道:“这不是七殿下突然闹肚子,颜儿身为七皇子妃,当然要以七殿下为重,王府里她又不熟悉,我便带着他们去了一趟,谁知道七殿下这肚子闹起来没完没了,她啊,又放心不下你们两,这不,刚刚让婢女先送七殿下回去,又马不停蹄拉着我过来了。”

        这是余容路上就想好的说辞,反正景修确实离开了,也没人会真的去查他去了哪,温桐颜听着觉得没问题,就认可了。

        可谁知,温初云闻言却一惊,那双盈盈秋水里瞬间泛起涟漪,脱口而出道:“七殿下没事吧!”

        众人皆是一愣,温初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激动了,收敛几分,带着些微不自然,解释道:“姐姐对妹妹们的心意初云自然明白,但若是七殿下有什么事,姐姐还是应该以殿下为重,若是为了妹妹们而让殿下……那妹妹们才叫过意不去。”

        这解释也说得过去,温桐颜还未来得及深思,一边的刘翠花已然不耐,打断道:“那个傻子能有什么事,肯定是乱吃东西吃坏了肚子,你们两个就别在那里姐姐妹妹的了,初云你不是说等颜儿来就处理这个小贱人吗,现在她人也来了,快点干正事才是!”

        余光中,躺在软塌上的温荠轻轻喊了声娘,刘翠花赶紧折回身去扶她,动作那叫一个温柔小心,等扶起了温荠,立马又变回了恶狠狠的泼妇相,“这个小贱人把我们家荠荠害成这样,你们一个做姐姐的,一个做妹妹的,可要替她做主啊!”

        这话一出,温桐颜顺着刘翠花的目光就看到了跪在一边的丁水梦,此时的丁水梦哪里还有上次那种无所畏惧的傲气,整个人披头散发异常狼狈,而且她还注意到,在那头凌乱的头发下,丁水梦一双眼里毫不掩饰的憎恨!

        黑白分明的眼眸一扫而过,便已了然,只见丁水梦身后,一条条颜色各异的大蛇,全部软趴趴散了一地,那模样分明就都死透了。她恍然,来的路上碰到的那行人,抬着的应该就是丁水梦养的蛇了,那时分明还是活着的,才会用铁笼子……

        是了,以刘翠花的性子,想必是当着丁水梦的面弄死的,而以后者爱蛇如命的性子,此时怕已经恨惨了她们温家人!

        正此时,温初云开口了,柔柔弱弱的声音里隐隐透着无限杀机。

        “姐姐是代表相府来的,有些话初云就明说了,这个丁水梦就是放蛇害死荠姐姐肚子里孩儿的凶手!可她爹是父亲的学生,初云虽是庶出,却也懂得分寸,王爷是给了初云全权处理的权利没错,但没有姐姐点头,初云不敢善做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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