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阅兵预选
闻人愿正要走，被夜淳喊住，“公主。”她回头。“烦请公主转告太子殿下，夜淳在此不会有任何行动，南夜也不会有，为的不是两国交好的情谊，为的只是三年前太子殿下出兵之情。所以夜淳信的不是元国，只是他闻人启，他时间不多，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闻人愿微怔，复又点点头。
闻人愿走后，夜乐才开口，“哥哥，你和太子殿下早就认识？”
夜淳缓缓点了点头，“你还记得三年前南洛勾结北乌进犯我南夜之事吗？”
“当然记得，当时哥哥你在战场上整整两个月，父王也整日愁眉苦脸，后来得一援军相助，方将敌人击退。”夜乐突然想到了什么，“莫非？”
夜淳肯定地点点头，“南洛妄图吞并我南夜，当时频频示好的云国却害怕失去北乌和南洛两大援手，不愿意出兵支援我们，我写信给当时代理元国朝政的太子请他相助，他二话没说便派了一支禁军来夜，并在信中吩咐，切勿声张。是故，我们二人虽未见面，却也是相识许久了。”
“出兵帮我们，为什么不让声张？”
夜淳摇摇头，“我当时以为是，元国和云国一样，害怕得罪南洛和北乌，同时又想笼络我南夜，毕竟天下争雄，元、云二国想分出胜负，也离不开几个小国的帮助。而今看来，怕也不尽然吧。”闻人启光明磊落，但是耐不住朝中有人以相助之情要挟，要求南夜助夺天下，他不让声张，一来能避免南洛、北乌对其生恨，二来，也全了南夜择主的自由。若当时自己求助的是康宁宫的那位，而今南夜命运怕早就不知如何了。
这几日，闻人启以慰问宫人为名，让绿绾带着一队东宫侍卫挨个宫门的走访，不管是宫中守门的侍卫还是各大将军府上的人甚至是整个禁军营、入都的所有将士，都要走访。绿绾想不起当日侍卫的模样，只记得个头比她高一个头，身形中等，手腕处有一颗痣。可是人数众多，排查了这么多天，才走完几个营。
早朝后，闻人启把温娆叫到了议事殿的后殿，“参见太子。”
“平身。”
“不知道太子找我来是何事？”
“阿姐，本宫这里有一封南夜的邦交信函，需要你如实记入史册。”
“邦交信函？为何未入朝堂？”
“那日，南夜小王爷夜淳来找我，说南夜有邦交信函来元，但是事关公主围场受袭一事，小王爷相信其中有误会，便请辞回南夜，决定向南夜王解释，免生嫌隙。岂料，当今陛下听信大将领秦和建议，将南夜小王爷、公主扣下，欲以之为质，要挟南夜相帮，与云国一战，逐天下位。”
“殿下，这是……”温娆有些惊讶，但面上仍是平静之色，身在朝堂，见到什么都不惊讶。
“这是事实，温娆史官，如实入册。你的女官因刚入纂史殿，不懂规矩，不小心将此页记录散播了出去，温娆史官，要好好御下才是。”闻人启看着她，温娆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温娆明白。”
“阿姐。”闻人启叫住了她，温娆转过身，听见他道，“这次要委屈你。”
“这点责，阿姐担得起。”温娆对他眨了眨眼，笑着离去，出了后殿门，换上了一副愁苦严肃的神情。
闻人启下朝回到东宫的时候，闻人宁已经回来了。“今日怎么得空回来？”
“皇叔，我师父呢？”
“你找你师父做什么？好好训练准备阅兵预选。”
“皇叔你是糊涂了吧，阅兵预选都结束了，韩朔……韩大将军折子都递过来了。”
闻人启这才想起今日是何时，这几日只顾着关注南夜的动向和绿绾的搜查结果，他看了一眼书案上成堆的奏折，“是皇叔忙糊涂了。”
“皇叔，我师父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谁告诉你的？”李忱一事，秦和查无实证也不敢大肆宣扬，闻人启在搜查当日的侍卫一事上也无进展，面上，除了李忱被关进治吏司，别的情况均未发生，为免舆论扰乱，此事并未对外宣扬。
“果然，我猜得不错。”闻人启这才发现闻人宁是在诓他。“绿绾挨个慰问侍卫，往年哪有这种事情？明日就是年三十了，东宫一点过年的样子都没有。而且阅兵预选，皇叔没有出现，师父也没有出现，他之前那么好奇，还特地求皇叔让他随韩将军去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他肯定是出事了，我问绿绾，她言辞躲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什么事情都瞒着我？”
“你不是小孩子的话，你就该知道，皇叔隐而不发一定有原因，你再大声嚷嚷所有人都知道了。”闻人启正色道，看着闻人宁突然安静下来的模样，继续道，“李忱确实出了事，皇叔在查，皇叔保证，不会让你师父出事。你也要答应皇叔，不管发生什么事，记住一点，你现在只是禁军营的一个小兵，许多事，你不该管也管不了，明白了吗？”
闻人宁许久，点点头，他既然保证了李忱不会出事，那就不会。
闻人启转身去翻奏折，顺口问道，“是哪几支军队通过了预选？”闻人宁在旁回答的同时，闻人启也看到了结果，东北张家军、东南戍南军、西南何家军以及西北扶桑军。
前三支队伍和自己的对手比起来，无论是纪律还是风貌上都更胜一筹，能顺利入选并不奇怪，这最后一支……也并不奇怪，两支队伍半斤八两，谁也不见得比谁强。
这时候，外头吵吵闹闹，闻人启问道，“怎么回事？”
守门的小山子急忙进来回禀道，“回殿下，是韩朔大将军和秦关将军来了，说是有事要请您定夺。”
“本宫去看看。”闻人启往外走，见闻人宁跟上来，回身道，“刚刚说的都忘了？”
“不管，阿宁知道了。”闻人宁嘟囔两声，留在原地。
“等用过午膳，就回军营去。”闻人启的声音自外飘进，闻人宁“哦”了一声，也不敢再作他言。
“你们在吵什么？”闻人启来到前殿的时候，见韩朔、秦关、靳寒、徐坚四人站在堂间，剑拔弩张的模样。
“参见殿下。”众人一道行礼。
“都起来吧。”
“殿下，预选不公，末将请重新选拔。”秦关先发制人。
“不公？如何不公？”
“殿下，他们扶桑军耍诈，在我们的膳食中下药，导致将士上吐下泻，这才失了预选。”徐坚道。
“胡说八道，你们徐家军以小人之心揣度他人，自己用惯了这种伎俩，真以为我们也会，殿下，他们连午膳都没有在军营用，谁能给他们下药，我们扶桑军还不稀得因为阅兵的打赏去干这偷鸡摸狗的行径。”靳寒解释道。
“你们这东一句西一嘴地在讲什么？”
“殿下，是这样的。”韩朔说道，“昨日预选，徐家军和扶桑军在第一场负重跑圈比试的时候，徐家军就出现了上吐下泻的症状，第二、三场骑射、搏斗也是勉强上了场便下去了，今日一早，秦关将军就带着徐坚将军来我府中，说是扶桑军耍诈，给他们下药导致他们输了比试。可确实，徐家军自己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早膳、午膳都是自己单独在外解决的，扶桑军哪有下药的机会，怕是在外面吃了什么不干净的吃食。昨日的比试，百姓都看着，齐王殿下和越王殿下全程都在，末将的结果宣布了，纂史殿派来的女官也全程记录了，我把奏折都递给您了，他们现在来闹，要从头来，这不是胡闹吗？”
“为什么茶楼里这么多人吃了都没事，独独我们徐家军的人上吐下泻？唯一有嫌疑的人就是你们。”徐坚不依不挠。
“殿下，先不说其他，徐家军因为上吐下泻无法比试就判他们输的确不公允，不如等他们恢复了，重新比试一番，这样将士们才会心服口服。”秦关佯装正义地说道。
“再比试，你能保证徐家军下次不会再有个头痛脑热？”闻人启微笑着问道，秦关刚回答“末将保证不会”便被他厉声打断，“重新比试？你的意思是已经在进行操练的阅兵演习直接喊停，让本宫把今日动身回边疆戍守的将士们都喊回来，再陪你练一场？以后上战场呢，你们徐家军问敌军，今日我不方便，我们明日再战行不行？输了城池，你们也去闹一场，说这场仗打的不算，我们重新打一轮妥不妥？”几句话，骂的秦关、徐坚面红耳赤，“身为主帅，治军不严，教军无方，你们徐家军在外面的名声你真以为本宫都不知道？不想干趁早脱了这身衣袍。”
“是末将考虑不周，殿下恕罪。”秦关急忙跪下，刚刚的话，闻人启骂的是徐坚，眼睛盯着的却是秦关，秦关一心想让徐家军出风头，万没想到一向温和的太子动起怒来，也是如此威严。
“回去吧，有这心思，放在治军上，方是正事。”
“是。”
“是。”
“打扰殿下，末将也先告退了。”靳寒俯身道。
“靳寒将军，扶桑军既已入选，也该好好训练，祭祀大典上，别失了礼仪。”
“是。”
三人离开后，闻人启问道，“怎么回事？”
“具体我也不清楚，后来听下面的人说，徐家军派人在扶桑军的膳食中放巴豆，被发现了，然后扶桑军将计就计，将巴豆放回让徐家军食用，才有了这一出。”
“也算是他们自作自受。这两支队伍，谁上没什么区别。”
“这个徐家军，兵还是听话的，就是这个统帅，没脑子了些，败坏风气；扶桑军呢，帅是好帅，就是兵不服管。这如果换一下……”韩朔刚说到一半，见闻人启一言不发，忙道，“不过也好，制衡，制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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