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云国风俗
“皇叔，下这里下这里。”东宫，闻人启和李忱对弈，闻人宁在旁边看得心急如焚。
“阿宁，观棋不语。”闻人启道，李忱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反正这局，闻人启是输定了。
李忱落下一子，“殿下，您又输了。”
“皇叔，我说了吧，刚刚就该下那里。”闻人宁嚷嚷道，闻人启淡定一笑，“那你们来一局，本宫看看你能不能胜你师父半子。”
“我来就我来。”小孩子忘性大，前段时间的郁郁寡欢，被闻人启带着逛了几次灯会，吃了几顿醉仙居就调试过来了。
“你们在下棋啊？”闻人钰进来，依然是风风火火的模样。
“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不上朝也不跟本宫说一声，托母妃来告知。”闻人启问道，李忱起来给闻人钰行了个礼。
“我出去游历了一番，找你肯定被你教训，婉妃娘娘就不一样了，温婉大方，只叮嘱我注意安全。”说着掏出一个精致的弹弓，给闻人宁，“阿宁，这是我前几日看到的，猜你定会喜欢。”
“多谢七叔。”
此时绿绾端了些茶果上来，闻人启便吩咐大家坐下用些点心。
“对了，四哥，张之航是什么人？是你新封的官员吗？”闻人钰边吃点心边问道，口齿不清，但是闻人启还是听清了，先是一怔，当即恢复如常。
“怎么突然问起他？”
“哦，我这几日一路上都听百姓在唱一支歌谣。”
“什么歌谣？”
“张之航，修水坝，水坝修好造万家。水患解，百姓乐，来年斗南开满花。……我就记得这两句，这人谁啊，百姓好像很喜欢他。”
“是个踏实的好官。”闻人启面上如常，很快岔开了话题，“你也别天天跑来跑去的了，父皇身体不好，你有空多去康宁宫陪陪他。”
“知道知道知道，明日便进宫陪父皇种花下棋。”
“殿下，张之航的事情民间传得这么快，何汉的事情可能也瞒不住了，殿下将他带回都城这么久，为何也不审办？”趁闻人钰和闻人宁玩弹弓的时候，李忱走至闻人启旁边，轻声道，闻人启从未提圣旨之事，也未说半分对何汉关押不办的原因。
“让韩朔来见本宫。”这句话，闻人启是对绿绾讲的，绿绾点了下头，就退下了。
“何汉的事你先莫声张，吩咐地方官员控制一下歌谣的传唱范围。这几年灾祸多，官员贪腐的事情一旦泄露出去，怕引起百姓不安。”
“是。”既然闻人启以这么个借口搪塞他，李忱想着就姑且看他打算如何处理。
治吏司
何汉自被关进治吏司后，韩朔隔两日便会过来对他进行讯问，起初，何汉态度较硬，逐渐地，对自己贪污赈灾银的事情供认不讳。可每当韩朔问他可还有其他事情隐瞒不报，便一言不发。
“吃饭了。”狱卒过来放饭。
何汉头也没抬，把饭拿了进来，刚吃两口，发现不对劲，“救……救命。”
正巧陪闻人启来查看的韩朔听到动静，急忙冲向关押的牢房，见何汉倒地挣扎，紧随其后的闻人启喝道，“开门。”赶来的狱卒才慌慌张张打开了门。
见何汉的模样，韩朔急忙封住了他的穴道，看了眼饭菜，对闻人启道，“有人下毒。”
“是他们……是……是他们。”何汉断断续续。
“到现在你还不说？那封圣旨是哪来的？”闻人启知道这种关键时刻，必须挑重点的问。
“是他们害了单家，不关我的事……也有我的错……报……报应……”
“他们是谁？”
“是……是……”话未毕，何汉已失去了意识。
回到东宫的闻人启关在书房，看着从汉阳带回来的圣旨，这分明就是父皇的字迹，让何汉接管单雄的统帅之职，父皇，你的意图究竟是什么？“绿绾，把韩朔给本宫叫来。”
“是。”
韩朔刚交代完何汉的后事，又匆匆赶往东宫，“殿下，找我何事？”
“你进来，把门关上。”闻人启收起了圣旨，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含门关一战？”
“自然记得，那一年，含门关连续两场战役，一场，发生了单雄叛案，一场……”
闻人启的神情有些许难过，“我一直没有仔细问过你，当初单雄已是主帅，且他对含门关如此熟悉，为何要派你前往支援？”
“当时是陛下的命令，说含门关必须万无一失，也正好给我一个战场历练的机会。我当时还纳闷，云国当时只是想找个借口争夺西北贸易市场，出兵不过三万，且非精兵，我军已有三万，支援再多一万足矣，陛下不放心，让我带着三万训练有素的禁军就去了，禁军本由我和临王一同统率，当时临王妃生产在即，陛下说此时派临王出征不太合适，就让我去了。谁知半路便出了单雄叛国的消息，我到的时候是两天后了，又传来他欲回帐收拾东西被发现，自尽于帐中的消息。当时一下子信息量太大，不过云国出兵狠绝，我光顾着打仗，未想这么多。”这倒是闻人启第一次问起他战场上的事情，韩朔边回忆边说，“不过殿下，要不是陛下不放心云军，让我带三万人马去，含门关第一战，真就不见得能不分伯仲，搞不好咱都输了。”
“当时可有圣旨？”
“当时……我想想啊。”韩朔思考了一会儿，一拍大腿，“对，当时，陛下说时间紧急，来不及下旨让史官用印，当时夜深了，也不好去打搅燕王爷，我是连夜出发的。后来碰上单家那事，陛下也就直接发了道圣旨，说派我出征。想来也是，主军都叛了，再说援助也不合适。”韩朔一向不拘小节，对这些官场上的繁文缛节也不太清楚，只管打胜仗就好。“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见完何汉回来，就问起当年的事了，莫非他与单家旧案有关？不对啊，我不记得当时朝中有这么一名大将啊。”
“行了，别猜了，回去休息吧。”
“我这些年，连去两次的也只有含门关，第一次还没到，元国便失了单大将领，第二次，又折了临王。唉。”韩朔边往门口走，边叹道。
都城街上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温娆正式离开了崇武阁，为接手史官工作做准备，刚安排人收拾干净许久无人进出的纂史殿，出来就发现高战在门口等着。还没等温娆开口问，高战就拉着她出了宫，到都城街上时，已经是夜晚时分。
“跟我走。”高战带温娆来的是上次的那个湖边。“我知道，接下去要想再和你平静地逛逛都城的灯会就难了，温娆史官一旦埋头编纂，怕是连面都见不到了，带你来散散心。“
“你在说什么？”温娆觉得高战佯装可怜的表情极好笑，“难不成高战大人，编纂的这几年，都是牢狱般的生活？”
“差不多吧，你看，你上次带我，我才第一回真正逛过都城。”
“这难道不是因为某人生活无趣，寓情写作吗？”
“我……”高战被堵得哑口无言。
“行啊，高战大人准备带我如何放松，对着我吹一晚上的箫吗？咿咿呀呀那种？”
“什么咿咿呀呀？”高战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看这里。”温娆此时才注意到他一直背着个小行囊。
“这是什么？”见高战将东西放在地上，解开，“孔明灯？我听说云国有习俗，男女之间如果互生情愫，都是通过孔明灯定情的，将双方的名字写在孔明灯上，飞得越高代表缘分越深。”
“所以啊，要不要试试？”
“试什么啊？”温娆赶紧将孔明灯装回去，“都城早就禁止放孔明灯了。”
“为何？”
“好几年前，一场灯会，很多人放孔明灯，结果有一盏灯掉下来，直砸行人的脸，听说半张脸都烫坏了，场面十分骇人。自那之后，都城就不允许放孔明灯了，违者法办。”
“我真不知道。”高战甚是失望地慢慢收拾着孔明灯，温娆看着他委屈的表情，笑着问他，“你……是什么意思？”
“我……”高战一时语噎，“就想和你放个孔明灯，这样你以后看到灯火，脑海里也会是我。”
“堂堂文渊阁大学士，竟然这么稚气，被人听见可真是不得了。”温娆取笑道，可心里却像抹了蜂糖般，甜甜暖暖，“听说，云国风俗，一夫一妻，我以后成亲，也要遵循云国人的传统，一生一世，至死不离。”
“云国风俗？”
“怎么，看不上啊？”
“没……”
“虽是我们的敌国，但是别人的长处我们要借鉴，如此方可进步。”
“温娆史官果然心胸宽广，出口便显大家风范。”
“少揶揄我啊，走吧，我想吃烧饼了。”
“给你买一个烧饼摊，吃到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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