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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乞巧宫宴


乞巧佳节对于天下女子是个大节日,婉妃奉皇帝令在宫中举办了盛大宴会,设在后花园的赏月楼,邀请了朝中大臣及妙龄千金,在众人欢聚的同时试图为太子物色合适的太子妃人选。

        皇帝闻人易未出席盛宴,太子闻人启坐在主位,婉妃坐在侧位,众皇子公主、朝中大臣均列席在旁。酒过三巡,昭妃按照婉妃事前吩咐,编排多位朝臣千金齐献一支舞,贺乞巧佳节。

        自温娆被闻人愿拉着进入赏月楼起,从太子到后妃甚至各朝臣千金的目光都或多或少在她身上流连,今日的温娆着的是郡主宫装,华贵优雅,和九公主一起出现,成了最赏心悦目的一道风景。众人的眼神看的温娆好不自在,赶紧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坐定回头,却发现高战一直看着自己,“怎么了?”温娆看了看自己,“都是阿愿,说这是婉妃娘娘吩咐的,非让我穿宫装,我多年未穿,很是不习惯。”

        高战觉得自己有些失礼,收回目光,低声夸赞道,“温娆史官今日很特别。”

        “是很美丽动人。”闻人启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二人之间的微妙气氛,高战和温娆这才发现闻人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跟前。闻人启说道,“既然舞蹈还未开始,本宫便先去更衣了。”离开前,闻人启眼神示意高战、温娆一同离席,便大步离去了。

        二人来到赏月楼附近的一处宫殿,发现闻人启背着手站立,显然是在等他们,“太子殿下。”高战行礼。

        “太子,找我们何事?”温娆问道。

        “高战,前日本宫下达的手谕,可已用印?”

        “当日便用了,及时送到了李将军手中,殿下,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本宫没记错的话,你任史官这五年,凡公家文书,一律用印,可有例外?”

        “从未。”

        “温娆史官呢,此前可有不用史官印的例外?”见温娆摇摇头,闻人启便直说,“有无只用玉玺、不用史官印玺的前例?”

        “不曾。自我接手史官一职起,父王便说过,先祖遗训,皇帝玉玺和史官印玺是圣旨发布的必须,为了保证史官能完整记录历史、避免执政者擅权篡改历史,方在朝堂之中设立史官一职,一来编纂,二来监督。‘单史官印不成公文,无史官印不生公效’,我史官一职时刻谨记,无论是父王在编期间,还是我在编期间,绝无一道公开谕令是无印玺的,包括……圣旨,太子明鉴。”

        “本宫就是随便问问,阿姐莫要多心,本宫还要更衣,你们先回去吧。”

        “是。”

        “是。”

        太子更衣,随后高战、温娆也离席,李忱眼神示意绿绾,绿绾退到席后来到李忱身后,“绿绾姑娘,太子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李将军宽心,殿下只是更衣,稍后就回。”

        温娆和高战路经花园的镜湖旁时,看温娆走得很慢,高战问,“怎么了?不想回去?”

        “没有啊,回去吧。”可脸上的表情很勉强。

        高战想起她刚刚在席上应对婉妃和一众妃子时强装的笑脸,有些妃子估计她都不认识吧,可偏偏今日打扮得如此出众,又引来了众多人的寒暄之语。“要不陪我站一会儿?里面太闷了,我有些不自在。”

        温娆止住了脚步,“好啊。”

        “你不习惯这样的场合?按理说,你是郡主,这样的场面应该见惯不怪了。”

        “小时候是跟着父王和王兄赴宴的,后来老是跟着太子坐,他们和人打招呼就好了,不用我开口。现在……穿这身衣服都觉得累赘得很,在外漂泊惯了,上不了台面了。”温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话应该我说,进宫五年了,还是没习惯这种场面。”高战有些局促。

        “更习惯一个人埋头写稿?”温娆打趣道,高战看着她的眼眸,相视一笑,刹那都放松了不少。

        灯火不明,可是镜湖反照着月光却别有一番静谧,就这样站着也太乏味了,温娆说道,“我今日新得一支曲子,吹给你听听?”

        “好。”高战笑着看她拿出埙,原来她还会吹曲。

        这支曲子婉转绵延,表达的好像是很轻又很重的情感,一曲终了,她回头,发现他还在看着自己,“怎么了?”

        “没什么,很少见女子吹埙,还以为姑娘都偏爱弹琴。”

        “出门在外,带埙方便。”温娆突然想起什么,“民间都在传高大学士精通诗词,更善乐理,温娆班门弄斧了。”

        “别嘲笑我了,我精通什么乐理?尤其你这个埙,我是只见过,从来没有碰过。高战是穷苦出身,乐器对我来说是奢侈品。不过是运气好了点,得太子殿下和齐王赏识,进入朝堂,民间百姓穷苦之人居多,总觉得在高战身上看到了希望,不免会有添油加醋之感,觉得我理当什么都会,希望我能活成他们期待的那般模样吧。”

        “他们期待的模样?”温娆看着眼前的男子,和她年龄相仿,却总有一股老气横秋的感觉,想必是给了自己太多本不应该承担的压力吧。不过确实,民间对其的传言,将其描述得过于完美了。“还是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好一些。他们有本事也平民入仕,自己想要的人生自己去争取,寄托在别人身上算什么本事。见你过得好了,夸赞一声平民之中出人才,见你做得不如人意,便指责你不该懈怠,没有这种道理。”温娆笑了笑,“你也傻,包袱太重,传言和谣言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理它们作甚?我们不是圣人,能力不足、条件不行是很正常的。”

        “温娆史官和我认识的人都不一样。”高战静静看着她,在朝堂的文人一派中,高战为首,他从来不能说“我不会”“我不行”之类的话语,武臣本就对文人意见颇多,若有此言论想必会被拿来做文章,而在太子、齐王面前,他的确,不希望自己让他们失望,所以他也不允许自己退怯。可是温娆却让他觉得,原来他也可以不用事事俱到的。

        “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特别……的好看。”高战换了个轻松的口吻,却是由衷地夸赞。

        温娆极少被男子这样当面夸赞,面上羞涩,转过脸去,正巧见前面宫女进进出出,道,“回去吧,一会儿太子该找我们了。”说罢,脚步匆匆。

        高战这才收起调笑的神情,“好。”

        他们回到赏月楼的时候,太子正坐下,看陆陆续续进来多名女子,穿着统一,应是要献舞了。

        李忱看向闻人启,他的脸上毫无表情,民间传言太子多年不纳妃是有龙阳之癖,婉妃面上没说,心里也着急的不得了,每逢佳节总会安排名门闺秀入宴,偏太子无动于衷。临王十九岁订亲,二十二岁便得嫡子,齐王二十的时候也已成亲,太子贵为一国储君,今年已二十有二,别说太子妃,宫里连个侍奉的良人都没有,除了绿绾,身旁全是男子,这几月还和李忱同进同出,不免惹人非议。

        “我说区区乞巧宫宴怎么搞得这么盛大,婉妃娘娘这是又要给太子殿下选妃了?”李忱听到三皇子柳王闻人立的声音传来,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李忱坐的近,听的尚算清楚。

        “三哥,你不知道,太子最近和那个李忱形影不离,民间戏本都出了好些版本了,说是……娘娘能不着急吗?”李忱好奇地转身,方才说话的正是五皇子昭王闻人泽,见谣言的正主儿此时回头,也便不再说话,专心饮酒。

        李忱看向闻人启,民间在传他们俩?李忱刹那觉得有点滑稽,就算太子有龙阳之癖,他也没有啊,想着竟不自觉笑开了颜,没有发现闻人启盯着他琢磨半天,先是见他碎碎念,再是发笑。

        “太子,这些都是各大臣的千金,今日乞巧求的就是女子的惠质兰心,听说各千金还专门编了支舞,你好好挑挑。”婉妃看到了闻人启盯着李忱的一幕,心中狐疑更是笃定,清清嗓子开口道。

        闻人启也没搭话,低下头,有一口没一口吃着,偶尔抬头瞥两眼,有些女子已经翩翩起舞,有些仍在入场,直到一抹紫色的身影进入殿内,婉妃心下一惊,绿绾急忙看向闻人启,他握着酒杯的手青筋四起,下一秒飞掷出去,乐声刹那凝滞,所有人纷纷跪下大呼,“殿下息怒。”婉妃在旁边问昭妃是怎么办的事?

        还未回过神的李忱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头雾水,可当主子盛怒时下跪总是没错的,他跟着众人跪下,拉了拉身旁韩朔的衣袖,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韩朔还未回话,李忱就见闻人启一言不发,离席而去,绿绾亦步亦趋地追赶着,然后听见韩朔小声说,“犯大忌讳了。太子不喜紫色,宫中多年无人穿紫衣了,今日这也不知是哪家千金,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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