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蛇毒
进山才一个小时，她就采了半篓子药草，并且都是挑的昨天没有采到过的品种。
一路进入山林腹地，她还幸运地采到了几颗比较大的灵芝，看模样生长年份起码都在五十年以上了。
年份越长的灵芝，药效就越好，
日当正午，郁锦尘寻了块有水源的谷底歇了下来。
今天上山可比昨天累多了，曲小若一直都是极力忍着疲惫。
这里草密树多，风又大，郁锦尘不敢生火，担心火星会飞扬出来引发山火，便从身上挎着的袋子里拿了早上烙的甜饼来，是他专门准备的午饭。
曲小若接过一块，吃了，嗯！好甜，里边是抹了白糖，甜得她心情都好极了，唇间不经意间扬起笑容。
郁锦尘也拿着一块烙饼啃着，一眼见着她这迷人的笑容，顿时愣住了。
好像，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笑，笑得这么可人。
曲小若猛地发现郁锦尘在盯着她发愣，顿时脸一红，敛住笑容，把脸撇向了另一边。
郁锦尘见她这样，后悔死了，“小若，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多对我笑笑行不。”
曲小若嘟嚷一句：“才不对你笑呢！”
郁锦尘也不介意，只心情愉快地吃着饼，见她手上的饼吃完，又从袋子里摸出个黄皮纸包来递给曲小若。
曲小若盯着这纸包：“这是什么？”
郁锦尘：“你打开看看就知道。”
曲小若接过，打开一看，眼睛一亮，“高级糖。”
郁锦尘点头：“吃吧！”
曲小若却把糖推了过去：“我不要。”
郁锦尘：“不要就扔掉。”
曲小若瞪着他：“你是想让我欠着你的。”
郁锦尘：“赎罪。”
曲小若盯着他：“如果你真要赎罪，那你可真是一辈子都赎不完。”
郁锦尘：“一辈子赎不完，那就两辈，三辈子，永生永世！”
曲小若听着这话，愣了，愣得一句话都接不上。
郁锦尘：“吃吧！都吃完。”
曲小若喉头一哽，低下头去，看着手上的糖果，点点头：“行，我吃。”剥了一颗在嘴里，人却背过身去，不敢面对他，因为她的眼睛已经湿润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听到郁锦尘说这样的话，她会很感动。但她更明白的是，前世的家仇，可不是他说的赎一赎就能了结的。
即便她心里对他还有前世那样的情份在，但她也不可能与他像前世那样了。
或许正是因为此，她心里由最先的感动转为难过了，十分的难过，难过得眼泪都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郁锦尘见她似乎哭了，忙起身走到她面前去，“小若，你怎么了？”
曲小若把头低得不能再低，哽声道：“没什么？”她从兜里去掏手绢，一眼瞅见一条眼睛蛇立起了蛇头，朝着郁锦尘的小腿处伸出舌头，猛地一缩蛇头，她惊喊一声，“小心。”起身朝着郁锦尘一抱，俩人双双翻滚在地，顺着坡下滚了足足三圈。
结果，曲小若在上，郁锦尘在上，俩人抱着愣了数秒……
“啊！放开我。”
“你在上边。”
曲小若连忙从他身上翻身下来。
郁锦尘后悔不该提醒她，让她多抱一会多好啊！他笑着坐起，却蹙起俊眉来，屈膝看着小腿处，已经流血了。
曲小若的关注点也移到了郁锦尘的小腿上。
没想到刚刚她没有来得及让他避开，眼睛蛇还是咬着了他，心头一紧，忙跪坐在他的脚边，将他的裤脚给拉上去，看着他小腿处蛇咬的两个血洞，连忙对他道：“把皮带解下来。”
郁锦尘赶紧把皮带解了下来递给她。
曲小若拿着皮带，在他大腿处扎紧，再跪坐下来，猛地一头扎上去，吸他小腿肚上的毒血。
“别。”郁锦尘忙收脚，小腿却被她抱得死死的，毒血已经被她吸了些出来，看着她吐了毒血，接着又吸，“小若，别这样。”
曲小若懒得管他，她很明白，这个时候要不把毒血吸出来，他很可能会出事。
她连吸了四口毒血吐掉后，把他大腿上绑着的皮带给松了，目光又在地上一扫视，没有她想要的药草，刚好今天采的药草也没有治蛇毒的，于是朝着刚才蛇出现的地方快步爬了上去。
“小若，你干嘛！”
郁锦尘喊着曲小若的名字，突然就觉得眼前有点模糊不清，身上一阵寒意掠过，他双手环抱在胸前。
曲小若边爬坡边道：“有蛇出没的地方就会有解蛇毒的药草。”
她在坡上看了下，蛇不见了，让她庆幸的是果真在这里找到了解蛇毒的药草，于是扯了一大把后，快速地又下来，走到郁锦尘的身边。
郁锦尘看着她把药草放在嘴里嚼出药汁后，再吐了出来，敷在他的伤口上。
曲小若给他敷好药后，把剩余的药草叶子摘了下来，正想喂给他吃，却见他眼神涣散，叶片还没塞进他嘴巴，就见他往后一仰，已经是人事不省，顿时吓了一跳，忙摸他的脉博，再摸他的额头。
发热了。
还在打寒颤。
这是中毒的表现。
曲小若本来是想让他赶紧把药草放在嘴里吃下去，这样可以解蛇毒，但现在看他这情况，是没法自主吃了。
好在她还有银针，可以先给他退热。
于是她将银针包拿了出来，给他扎上了几针，见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连忙把药草叶子递到他的嘴巴里，“快吃，吃下去可以解毒。”
可他又闭上了眼睛。
“喂，这叶子是解药，吃了可以解毒的。”
“……”
“喂，你睁开眼睛啊！……行，不睁眼，那就把嘴巴睁开啊！”
曲小若见他不张嘴，着急了，脑子一转，把手上一把叶子都放自己嘴里嚼碎，嚼出药汁后，俯身下去，吻住他的嘴唇，把嘴里的药草用舌头抵进了他的嘴里。这一刻，她的心脏一阵狂跳，似乎心脏没法安放，要跳出来一样。
她松开他的唇，看着他慢慢地把药草吞了下去，顿时喉头一哽，又急又气地哭道：“你这家伙，吓死我了。”气骂了他一句，又赶忙再想办法。
刚喂的药草没法完全解他的蛇毒，只能抑制他体内蛇毒侵蚀他的身体，得赶紧熬药汤才行。
曲小若去拿了铁锄，在附近找了个稍微空旷的地方，锄了一片空地出来，再挖了个小洞，边上架上两块石头，用他们随身带的小锅装了点山泉水，再放在石头上。
火柴划拉一下，火苗将小灶里的枯柴点燃，她将准备好的药草丢进小锅里，熬煮成药汤。
待到汤成，曲小若看了下西斜的太阳，她很明白，他们今晚得在山里过夜了。
郁锦尘正躺在地上回味着先前曲小若投喂他药草时的感觉，虽然头脑昏昏沉沉，浑身没有一丁点力气，性命堪忧，但他唇间依然带着笑容，舌头时不时地舔下唇，似乎唇上还有她的味道。
这时曲小若端着碗过来，他立马将眼睛闭住了，继续装昏迷。
曲小若端着碗到他的面前，蹙眉自语了一句，“怎么还没醒？”
她把盛着药汤的碗小心地搁在地上，再摸了下他的额头，见他额头很烫，于是使力将他扶了起来，可这地儿也没个好倚靠的，只能将他半抱在怀里，再一手拿起碗放在他的嘴边，见他不张嘴，又急了，这可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口喂了。
于是自己蹙紧眉头抿下一口苦涩的药汤，再贴住他的嘴唇，将药汤注入他的嘴里。
一口，两口，三口……
终于一碗药汤给喂完，曲小若将他放平在地上。
眼见着太阳要下山了，她还得去准备些干柴来，还得把烧火的地方给扩宽些，在山里用火，可得小心了。
郁锦尘感觉她走远，立马睁开了眼睛。他的嘴里满是苦味，心里却是甜的。又见她在这附近捡干柴，也明白今晚是得住这里了。
这个时候他好想起来帮她的忙，但他发现自己还不能动。
再说前世多年的野外战争也告诉他，中了蛇毒不能随意乱动，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个人忙活。
一个小时后，太阳彻底落下了山巅，暮色渐起。
好在曲小若捡足了干柴，多数是一些耐烧的木头。
她还将火堆边的草锄宽了好几米。
火生起，将地上的湿气烤干后，将燃着的火移回到小灶里边，再去找郁锦尘，见他已经醒了，正坐在那，顿时心中一喜，脸上扬起笑容。
郁锦尘看着她，笑道：“谢谢你！”
曲小若是高兴得忘了形，怎么能对他笑呢！赶紧敛住笑脸，走到他面前，摸了下他的额头，见他退烧了，又摸他的脉博，见脉也平稳了，顿时舒出一口气。
“今晚是没法回村了，只能在这里歇上一晚。你能起来吗？”
郁锦尘看着她，摇头。
曲小若弯身将他扶起。
郁锦尘一脸满足地倚在她的身上，却尽量不让她着力。
俩人到了火堆边，曲小若让郁锦尘坐在刚用火烤干的地面上。
好在郁锦尘备的干粮多，除了中午他们吃的甜饼外，还有四个大黑馍馍，还有一路来郁锦尘摘的野果，捡的野鸡蛋。
曲小若趁着天还没黑透，赶紧把锅里装了泉水，黑馍馍撕碎丢里边，再把野鸡蛋敲了进去，等到煮熟，又把野菜放里边。
他们得多吃点，才能抵御夜里的冷风。
现在虽然是夏天，但深山里温差大，夜里还是会有些冷，并且露水也令让人身体不适。
好在这里有山泉水，晚上可以煮点散寒的药草，基本可以安然过夜。
最让曲小若担心的还是郁锦尘体内的蛇毒，这蛇毒性大，可不是那么容易清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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