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偷吃鸡蛋粉条
曲桃儿有所顾忌，“姐，我要是跟你去了，呆会奶奶还不骂死我。”
曲小若朝着家里边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用怕，桃儿，这几日就让章绣娥做饭，往后姐会想办法带着你分家出去住，往后都不用跟他们一起生活。”
曲桃儿一听眼珠子都瞪大了，笑着说：“三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曲小若轻笑一下：“是真的，你要相信三姐，昨日章绣娥那一火钳是把你三姐我给打醒了，往后再也不会让章绣娥欺负我们姐妹俩。”
曲桃儿嘟着嘴：“姐，别总章绣娥的，她可是奶奶呢！”
曲小若一脸正色：“你见过亲奶奶打孙女的吗？所以她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奶奶。”
曲桃儿听不明白，只将两个水桶和扁担搁好后，走到三姐身边来，“三姐，你现在的性情真是不一样了，连这种话都敢说。”
曲小若带着小妹朝前走：“没什么不敢说的，往后你就听三姐的，其他人的话都不听，懂吗？”
曲桃儿语气僵僵地应了下：“好咧！”她觉得三姐自从昨晚回来后，就非常不正常，只怕以后正常了，还会回到以前那样了。
不过这样不正常的三姐，真是太好了，让她心里格外爽快！
曲桃儿跟着曲小若到了菊婶家，姐妹俩刚走到门前，便听到屋里头传来菊婶的叹气声。
“香香嫁过去真是遭大罪了，坐小月子还要挨打，我这心里像是被剐了一块肉一样疼啊！”
菊婶的男人王茂昌说：“那有什么办法，女人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都是她的命。”
儿媳妇小萍：“实在不行，就把姑子接回来吧！”
儿子王铁山：“那怎么行，接回来了是要退彩礼的。”不是不舍得，是根本就没有，当初正是收了人家彩礼，他才有钱娶媳妇。
屋里一阵沉默。
曲小若不小心听了一耳朵，觉得是时候了，便喊开：“菊婶。”
小萍和王铁山俩小夫妻迎了出来。
王铁山：“小若，听小萍说你有土方子可以治我妈的眼睛。”
曲小若想起来，她和王铁山还是一块儿长大的，王铁山只比她大两岁。
小萍是个贤惠懂事的，上前来招呼着曲小若和曲桃儿进门，“小若，快进来。你这碗里就是那土方子吗？”
曲小若点头，跟着进了门，见着王茂昌，笑着喊了声“叔”，再走到菊婶跟前来，将两只碗放在炕桌上，对小萍说：“这碗里面的药汁是用来滴眼睛的，这捣烂的药草是用来赛鼻子的，一天三次。接下来几天我都会送这药草来。”
王铁山看着曲小若，一脸疑惑，“小若，平时也没听说过你会治病啊！还有我妈她是眼睛坏了，塞鼻子有用吗？”
曲小若朝他笑了一眼：“你放心就好了，我外祖是军医出身，我妈懂点中医，我也就跟着学了点。”帮着把药汁滴到菊婶的眼睛里后，又说，“总之你们一定要按我说的做，过几日你们就知道有没有效果了。”说完又将药草塞进菊婶的鼻子里。
小萍认真地看着。
曲小若下了炕后，一脸郑重地看着王茂昌：“王叔，菊婶不光是要医眼病，还得医心病。”
王茂昌皱着眉头：“我听小萍说了，说是肝气郁结得的这眼病，可我家香香的事情没法解决，你婶子她的心病也好不了啊！”
曲小若想了想，道：“王叔你能具体说说香香在婆家的事情吗？或许我们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王茂昌可是看着曲小若长大的，平时心性软得像只小猫一样，整日受着奶奶的欺负，一个连自己都顾不了的女娃子，又怎么可能管得了他家香香婆家的事？于是叹了一声道：“唉，算了吧！香香在婆家过得不好，这是她的命。”
曲小若知道王叔是信不过她，她也不想勉强，思考了片刻，又说：“王叔，香香不是在坐小月子吗？刚好我昨天在城里买了些药材来，我给她拿点补气血的药，看这两天有时间就送过去给她，可成？”
王茂昌眼睛一亮：“成啊！”不过瞬间又皱下了眉头，“可是，小若，你哪来的钱买药材？那药材贵不？我家只有十来个鸡蛋，别的可都没有。”
曲小若道：“你就把你家的十来个鸡蛋给我就成。”
王茂昌还是很怀疑，小若真的懂什么补血气吗？家里仅有的十来个鸡蛋会不会给亏了？但转念一寻思，小若从小就是个性情纯善的好姑娘，于是点了头，看着小萍：“你去把鸡蛋拿来给小若。”
小萍忙转身出了门，不一会便提着个竹篮子进来，里面十二个鸡蛋，“小若，你拿着，看这两天你什么时候有空，让铁山带你一起去。”
曲小若却没接过竹篮，“小萍，这些鸡蛋先搁这里，等到时候我再拿。”说罢带着曲桃儿走了出去。
王茂昌和王铁山把姐妹俩送了出去，等到姐妹俩不见了人影，王茂昌才开口：“小若这是怎么了？她头上还缠着纱布呢！突然就觉得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王铁山也盯着曲小若消失的方向开口道：“是啊！我也觉得她跟以前不一样了，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爸你看，她连鸡蛋都不拿回去，指不定就是怕她奶奶惦记，不会是她奶奶那一火钳把她脑子给敲醒了吧？知道反抗了。”
王茂昌转过身回屋：“进屋看看你妈，用了那土方子是什么感觉。”
屋里，小萍正问着：“妈，你会不会难受？”
菊婶眼睛睁不开，但表情很放松，“真是奇了怪了，要说鼻子被草堵了，难受才是，可我咋觉得鼻子很通畅很舒服呢！好像里面的气都顺了。”
王铁山：“妈，这么神奇啊！那眼睛里是什么感觉？难受不？”
菊婶：“就刚滴那会难受，现在觉得很舒服。”
王茂昌：“只是不难受，但能不能治好眼睛，还得再看。”他还是觉得这土方子不靠谱，特别是治眼睛跟鼻子有甚关系！再说了，简大夫那可是正儿八经在大城市的学校学的医术，她都说了要去动手术才能治得好。
曲小若和曲桃儿回到家后，奶奶不在家，看着送饭的篮子不见了，想必奶奶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去地里送饭了。
曲桃儿将水倒进缸里，曲小若打开锅盖，发现里边就两个黑馍馍，显然就是留给姐妹俩一人一个的。
“三姐，奶奶这是成心的吧！就留两个黑馍馍。”
曲小若将此事看得很淡，她将黑馍馍拿了一个出来给小妹，自己再拿一个放嘴里吃着，边吃边说，“桃儿，我们先忍耐几天，等后边分家了，我们就吃好的。”
好在昨天在城里的时候，郁锦尘有买一盒饼干，今早上姐妹俩洗漱好后在屋里偷偷吃了个饱。
姐妹俩一人一个黑馍馍，再就着点酸菜吃过后，曲桃儿说不顶饿。
曲小若想起了章绣娥屋里的粉条和鸡蛋，眼神儿一亮，立马出门去了章绣娥屋里，在里面拿了一大把粉条和两个鸡蛋，又在一个陶罐里舀了一勺猪油后，才回到自个儿屋里。
曲桃儿看得心惊，却又眼馋得很，“三姐，我们开小灶真的好吗？呆会奶奶回来会不会打骂我们？”
曲小若轻笑道：“放心好了，她去地里没个两小时是回不来的，就算真要是回来了见着，我也有办法对付她。”
说着她走到灶膛边去给灶膛添柴，再将锅洗刷干净，待锅热后，将满满一勺猪油放进锅里，再将两个鸡蛋敲了进去。
鸡蛋的香味被猪油激发了出来，惹得曲桃儿紧张的心情瞬间散去，立马到石板上去拿了根红葱来，拿着刀切了点葱花撒进锅里，鸡蛋因着葱花的调剂，香味更浓郁了几分。
曲小若舀了一瓢水到锅里，等水烧开后，将粉条下进锅里。
她趁着煮粉条的空档，去炕上拿装了药材的麻袋，在里边找出几味药材来，又找了张报纸包了放在炕桌边。
待到放了猪油的鸡蛋粉条煮好，曲小若拿了两个大碗盛了起来。
曲桃儿看着炕桌上的两大碗粉条，既高兴又害怕。
曲小若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见桃儿不敢动筷的样子，催促道：“快吃吧！”
“三姐，我好想吃，但我又好怕被打。”
“别怕，以后三姐绝对不会让章绣娥打我们。”
曲桃儿不是很敢相信三姐的话，但想着这粉条都做出来了，不吃也会挨打，还是赶紧先吃，于是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可待吃到一半时，却见门前一暗，姐妹俩一看，章绣娥还真是来了。
曲桃儿吓得差点把碗给摔了，稳住碗后，忙将碗搁在炕桌上，一动也不敢动地盯着章绣娥，在等着章绣娥一通打骂。
曲小若倒是很淡定，坐在炕上认真地吃着。
章绣娥快步冲了进来，看着碗里的蛋花花，还有飘着的一层油花，恼得她指着炕上的姐妹俩就是一通大骂：“你们姐妹俩竟然在家里偷吃粮食？”
曲桃儿拧着眉眼问：“奶奶，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章绣娥气道：“若不是碰上要去地里送饭的老安，我将饭让人家帮着一起送去，还不知道你们两姐妹会在家里偷吃粮食和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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