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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展销回来的路上,姚希诚问我:“你跟姜文轩怎么认识的?”

        他很小心翼翼的问我,我知道他是在意的,怕我学坏,我说:“我不认识他,筱筱跟他认识,我也不知道她今天会叫姜文轩一起,对不起啊,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不良少年。”

        他笑了一下说:“没事,我也没有不喜欢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只是怕你受他们影响。”

        我肯定的说:“不会的,这次我一定不会学坏。”

        人生路我一定不会重蹈覆辙,我一定不会学坏,一定不会像当初一样逃课,去酒吧直到辍学,这次我一定不会走那条路。

        他摸了摸我的的头发,宠溺道:“我相信你,咱们玩也玩过了,接下来要好好复习了,马上要期末考试了。”

        一提道考试,我马上又泄了气,尽管姚希诚很认真的教我,但是我的成绩也只是从倒数到了中等的位置,一直不下不上的,很难再进步,总觉得是智商受限了。

        而临近考试的最后一星期,我都在奋起的复习,起的鸡早,睡的比狗晚,我和姚希诚之间除了学习也极少的再去谈情说爱,毕竟我们都知道孰轻孰重。

        拿到试卷的那一刻我开始奋笔疾书,我觉得我已经完全适应了年轻的生活,青春正好,朝气蓬勃,未来可期!

        只是拿到考试成绩的时候,我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恹恹的。

        我安慰自己时间还早,这才高一,我一定可以的!

        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就是大家期待的寒假春节,其实对于热恋的情侣来说,假期就等于分隔两地,只能将感情寄托于文字,偶尔一个电话也要躲着父母。

        其实每天的聊天不过是吃了没,吃了啥,下午干嘛,晚上干嘛,但是我们却乐不此彼。

        临近春节的时候爸爸回来了,其实我一年见不到爸爸几次,从我记事起,爸爸总是很忙,忙着养家糊口。或许就是因为缺失了那一份陪伴,让我觉得跟爸爸的感情没有那么亲近,甚至我们相处时还有略微的尴尬。

        妈妈的是典型的家庭主妇,家里的家务一应都是妈妈包揽。爸爸的厨艺欠佳,所以只能帮忙添点柴火,这个时候没有燃气,家家户户都是用着大锅烧着柴火。

        我在一旁帮妈妈摘菜洗菜,听着他们唠嗑,我印象中爸爸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是他与妈妈总有说不完的话,当然对我也有说不完的数落,小的时候说学习,长大了说生活,凡是我的事都没有如他意。

        妈妈问爸爸:“春节过了,就准备分家了,我们是要这老房子还是出去盖房子呢?”

        从很早的时候,我们家与大伯家就是水火不容,但是爷爷在世时是坚决不同意分家,所以十几年都是同在一间屋里却比邻居还要淡漠。而现在爷爷已经不在了,那本所剩无几的兄弟情,妯娌情自是分崩离析。

        爸爸说:“肯定要这房子了,我们现在哪有钱造房子,去年刚买的房子,两孩子又在读书,哪有钱?”

        我知道房子一直是妈妈的心愿,2018年之后农村宅基地政策严格,一户一宅政策让我们家一度陷入困境,老房子在深巷里,拆旧的话挖土机和大货车都无法进来,所以拆旧工程要靠人工运输,这耗时耗力还耗钱,而用新的土地盖房村政府又批不下来,为此我爸气的血压飙升。

        我忍不住开口说:“爸,我觉得还是造房子吧,以后可能你想造都造不了。”

        我爸有所动容:“如果要造房子那就要卖房了。”

        想到市区买的房子,更是一波三折,开发商跑路,一辈子的心血沦为烂尾楼,后来打官司,房子是完工了,可是10年了,房产证也没有拿到手,没有房产证卖房也成了棘手的问题。

        我提议说:“其实在家造房子也没人住,我们上学都不在家,你把市区的房子卖了吧,去你工作的城市买现房,付个首付差不多。”

        房子涨价是必然的,大城市的涨幅更厉害,倒时翻几番不管是转手还是自己住,都是稳赚不赔,现在买房没有那么多的要求,落户都相对容易很多。

        我以为爸爸会赞同我的说法,明明2021年的时候他是很想买房的,可是现在的他却说:“我买那干嘛,我们买房是刚需,落叶归根,我们还是要回来的。”

        他这样的想法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吃瘪继续干我的活,瞬间理解了马云创业初期所不被人理解的无奈。

        在大人眼里我就是一个小孩,我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其他的都不是我操心的事情,所以无论我如何苦口婆心的劝爸爸卖房,他也是一意孤行。所以结局不会变,我改变不了什么,除了自己我决定不了任何人的想法。

        晚上我躺在床上和姚希诚聊天,他问我:“今天的作业写了没?”

        姚希诚很自律,即使在假期他也给自己制定了学习计划,而在他学习的时候的我是不被允许打扰他的,所以慢慢我就习惯了等他找我,也习惯了时不时看手机,生怕漏了他的消息,秒回是态度,是我在乎他的态度。

        我回道:“放心吧,写完了。”

        姚希诚说:“乖,听话,开学给你买糖吃。”

        他像哄小孩一样哄我,而我不听话时他又像个小老头一样教育我,这都是以前的我来不及了解的他,当初的我们这个时候已经分手了,可现在我们却好好的。

        以前的我们口口声声说爱,却还没等到真正爱上就分手了,现在我们支口不提爱,却知道我们在彼此心目中的地位。

        他身上有种特质吸引着我,严以律己,宽以待人,这个我们成年人都做不到的,但是他却做到了,在他心里我是与他共同的存在,但是他爱我不忍对我太多严格,所以对我的要求降低了,但是这些他从不曾去要求别人,他宽容对待别人的过错,从不与人计较,连拒绝女生的告白也小心翼翼的生怕伤了别人的自尊。

        其实对于最后一点我还是稍稍有些介意的,毕竟在感情上这样的个性会让人误会,只有拒绝的干脆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当然我并没有去要求他,我不想让他觉得我不相信他,我该成熟点,毕竟我也真的是个成熟的女人。

        □□的小喇叭闪了一下,是一条添加好友的消息,没有备注,我想都没想就直接忽略了。

        我点回了姚希诚的对话框,我给他的备注是草,就是班草的意思,跟我当初给他的备注是一样的。只是不知道他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我问他:“别的情侣都有昵称,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呀”

        他给我截了个屏,是电脑的页面,所以他家是有电脑的,我的心里有点小小的落差。

        他给我放在了一个单独的分组,名字是“永远”,我的备注是“先知小姐”。

        我不觉笑出了声,这个傻子,我与他说的每句话他都记得,他给我的称呼没有宝宝呀,老婆呀那般的肉麻,却也让我的心里甜滋滋的。

        我说:“那傻子先生,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姚希诚回复:“那我就悄悄的走进你的梦里。”

        我笑的一脸春心荡漾,反问道:“到我梦里来给我讲课是吗?”

        姚希诚说:“不,做一些想做的事。”

        他这句话后面带了个坏笑的表情,我脑子里立刻浮现了他一本正经说这话的表情,就算他的言语让人误解,但是我却知道他想做的也不过是单纯的牵手和亲吻罢了,他是我遇到唯一一个即使躺在一张床上他也不会想对我做不轨的事的男生,他是真的珍惜我,爱护我。

        我回道:“好啊,那我就睡了,你赶紧来哦。”

        姚希诚回复:“晚安,我爱你。”

        我看着这三个字,心跳的极快,这是他第一次说爱我,比当初他说的每一次都让我心动不已,我没有回复他,是不敢,我想再等等,等到我们可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的时候再告诉他,我爱他,我就是抱着爱他的心回来的。

        一夜好梦!

        除夕那天我接到筱筱的电话,她说:“除夕晚上有特别活动,你要不要来?”

        我有些惊讶的问她:“晚上出门,你妈不管你吗?”

        筱筱说:“这有啥,除夕通宵不是很正常。”

        的确我们那除夕那天不管大人小孩似乎都抱着通宵的心,大人聚众赌博,小孩也看电视玩扑克,再大一点像我这个年纪的会去市区或者县城的ktv和酒吧玩,但这都是男生。

        我说:“我家太偏了,过去不方便,你们玩吧。”

        筱筱不依不饶道:“别呀,萱姐也过来,少你算什么,我叫车去接你。”

        我犹豫了下说:“好吧,我跟我妈说说吧。”

        说实话我是料不准妈妈的心思,农村的想法比较保守,村里又有许多爱说闲话的人,女孩子的名节尤为重要。

        妈妈正在煮茶叶蛋,这是我们的习俗,春节的待客之道就是吃不完的茶叶蛋。

        妈妈见我过来说:“把盆里泡着的板栗皮剥了。”

        我沉默的剥着板栗皮,大年初一的早上我们会吃蜜枣板栗,预示着早早得利的好兆头,吃了十几年的东西我和弟弟早吃腻了,每次都会把蜜枣挑出来,妈妈总是责怪我们:“不要只吃板栗,早早得利,两样都要吃,才能样样都得利。”

        而每次我们都偷偷把不吃的扔掉,直到后来嫁人了,婆家的习俗不一样,那几年的大年初一,我在也吃不到妈妈做的蜜枣板栗,再也听不到妈妈的唠叨,我才恍然觉得我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份美食。

        抛开过往的伤心,我将盆里的板栗剥净才开口问妈妈:“妈妈,吃过饭我能去同学家玩吗?”

        妈妈一边炒菜一边问我:“哪个同学呀?吃过饭天都黑了,你咋去?”

        我说:“就在渡口,跟我姑姑一个村,我们附近几个村的同学都去她家,他们一起来接我,我们一起跨年。”

        妈妈看了我一眼,似是在考证我话的真实性。

        我说了谎,因为说去县城妈妈肯定是不同意的,十几公里的路程,她肯定不放心,若是说隔壁村就只有几公里的距离,又是同学她应该不会猜疑,况且我说的面不改色。

        妈妈想了想说:“去吧,新年了我也不管你们,路上注意安全,骑车别摔坡下去了。”

        我点了点头笑道:“我知道了。”

        在我的印象中妈妈总是很凶,我与妈妈一起逛个街都会因为眼光不同而吵架,现在想想终是年轻气盛,沟通有问题。

        刚吃过饭领了压岁钱,筱筱就一直催我,说是车已经在等着了。

        我跟妈妈说了一声就往马路上走去,路过的邻居都热情的问我上哪玩?我也丝毫不脸红的说去舅舅家。

        路上没有路灯,我光靠手机的手电筒照路,越往外走越黑,直到那万家的灯火离的越来越远。

        四周环绕着群山,山谷里时不时传来不知名的鸟叫声在幽幽的回荡。

        我不禁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这四周的山上都是坟墓,农村没有实行火葬,也没有墓园,所以就会存在路边的某个土堆就是个年代久远的坟墓。

        突然的铃声吓得我差点灵魂出窍,我看了眼来电,是陌生的号码,显示是同城,估计是司机师傅的电话。

        我接了直接就说:“你就沿着马路开,我在路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

        那边没有声音,我看了下还在通话中,但是却没有人说话。

        通话一分钟的时候电话挂了,正当我奇怪的时候,一束远光灯照在了我的身上,我下意识挡住了眼睛。

        朦胧中我看着那个逆光走来的人,直到他走到我前面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会是他?姜文轩?

        我问:“筱筱呢?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回答说:“她晕车,让我来接你。”

        我本来以为是三个人的聚会,没想到还有他。

        我说:“既然你在,我还是不要打扰你们二人世界比较好。”

        正当我准备甩手离开时,他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

        姜文轩说:“我这大老远来接你,欲情故纵的把戏,玩多了就没意思了。”

        他一脸玩味的盯着我,我没来由的讨厌他这幅玩世不恭的模样。

        我厌恶的甩开他的手讽刺道:“我对你?你想多了,你可能觉得自己长的很帅,你可以自信,但请不要自恋,长的比你还帅的姐姐也见过,你不是姐的菜。”

        他似笑非笑的盯着我:“那你为什么这么害怕见到我?”

        我冷笑道:“我这不是害怕,是讨厌,看不出来吗?你跟筱筱的关系我不想管,但是请你离我远点,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脸上的笑容有一秒钟的僵滞,随即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既然如此,你也说了你的世界没有我,那你就不必这么排斥我,朋友的朋友也算朋友,我们就算是点头之交,你也不必为了我影响你们姐妹的关系。我来都来了你若不去,筱筱该伤心了。”

        他说完见我还是杵在原地,没打算再劝我,直接转身上了车。

        我还是徘徊不定,但又觉得自己太过小心谨慎,我与他本无交集,几次不过是意外,这样反感他,筱筱在中间也难做,倒不如坦然点。

        车子并未离开,就像是他早就知道我会妥协一样。

        我打开了副驾驶,赫然一张嬉皮笑脸出现在我面前,是姜文轩的朋友,他朝我打招呼:“hi”

        我满头黑线,吩咐道:“坐后面去!”

        他哭诉道:“不要啦,我晕车,你坐后面吧,后面有位置。”

        我“”

        我磨磨蹭蹭的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姜文轩闲适的坐在车上,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我上了车,身子靠着窗户,与他保持最远的距离。

        姜文轩说:“胡玮在你们隔壁村,我是来接他的,顺路来接你。”

        我心中一阵诧异,他是在解释吗?或许他也怕我误会吧。

        我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车上有股清香,应该是香水的味道,很好闻,这样看车主还是很有品味的。

        窗外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农村的路有些地方还没有修路,山区的道路又崎岖,路过弯道时司机猛打方向盘,车子瞬间向一方倾斜,没有防备的我一下扑在了姜文轩的身上,他顺势接住了我。

        那淡淡的清香瞬间充斥了我的鼻腔,这是他身上的香水味?我瞬间想收回自己刚刚的想法。

        因为惊吓我的心脏也狂跳不止,好在很快车子又正常行驶了,我说了句“谢谢”就坐直了身子。

        司机提醒道:“这条路不好走,你们都扶稳点。”

        我双手紧紧的抓着前方的座椅,为了避免尴尬的场面,我必须稳住自己的身子。

        大概过了10分钟,车子就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了,街边的灯火也亮了起来。

        我略微的放松了下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5分钟前姚希诚给我发了消息,他问我在干嘛。

        我看了眼姜文轩,只见那人只是看着窗外。

        我回了姚希诚:“陪妈妈春晚呢。”

        我说谎了,我心里有些愧疚,却又不得已说了谎,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和姜文轩在一起,尽管我并不是单独与他一起。

        车子很快停在了酒店门口,我一直都在与姚希诚聊天,一时没反应怎么就到酒店来了。

        我迷茫的跟着姜文轩下了车。

        姜文轩跟司机寒暄了几句,而从这几句话中,我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我与他相识是在只要几块钱就可以上网的网吧,他吃着几块的泡面,我一直以为他的家室一般所以才会在这个本该好好学习的年纪就开始混迹社会,没想到所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的真正含义在于我们的家室。

        在那个我爸爸还在为养家糊口而苦恼的年代,他家已经开起了汽车,并且还有专门的司机。

        如果与姚希诚的家境对比只是让我心里有稍稍的落差,那我与姜文轩那就是云泥之别的,我有什么瞧不上别人的,我在鄙视他的时候,他是不是在嘲笑我?

        “你觉得谎言可以维持一段爱情多久?”

        他突然的问题让我一阵错愕,我还沉浸在对他家室的震惊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

        他又问:“你在害怕什么?害怕他不相信你,还是害怕自己不够爱他?”

        他怎么知道我跟姚希诚说了谎?我下意识的拽紧了口袋里的手机。

        “你以为你是谁,你了解我,了解我们之间的感情吗?你凭什么觉得我说谎了就是对我们的爱情不信任,我爱他,所以我怕失去他,但是这些都跟你无关,请你不要妄自评论我。”

        对,没错,我害怕,害怕因为一个误会我们就结束了。我恨他这样将我看清,看出我内心的卑微,卑微的想留住曾经短暂的幸福。

        他默然的看着我,薄唇抿成一条线。

        良久,他才开口吩咐胡玮,“带她上去。”

        站在一旁的胡玮听见声这才畏畏缩缩的走过来,他说:“姐,还是我带你上去吧。”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进了酒店,上了电梯胡玮才感慨说:“我从没见过轩哥跟人吵架。”

        我冷笑一声说:“没办法吧,天生就是不合的人吧,互相看不顺眼。”

        胡玮看着我欲言又止,终是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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