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只受受
“正君当真是这么说的？”
“当真。”
“……好。”
蒋延霖满心复杂去向扶烺禀报。
“王爷。”
扶烺正看着手中传来的密信，书桌旁还有一只摔碎的茶杯，蒋延霖话到嘴边突然就卡住了。
正在他斟酌字句，思索着该如何禀报之时，门外八百里加急的信件传来，屋内二人皆是一凛。
“发生了何事？”
“不好了王爷，计划有变。皇帝狗贼简直不把将士当人，他为了除掉瞿家军，直接炸了澤玉坡，造成巨大雪崩，数十万将士被掩埋在雪山中！”
“瞿将军呢！”扶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心也沉了下去。
“瞿将军他，不知所踪……”
说句好听的是不知所踪，说句不好听的，恐怕命已经没了。皇帝的目的就是他，不可能留他性命。
传信的将士说着气得眼眶通红，他们虽然与瞿家军不对付，可都是从战场上厮杀过来的，都是为了家国大义。
瞿家军没死在敌军手里，反而死在了帝王的猜忌中，这是何等的悲哀。
“瞒着北苑那边，谁敢泄露半个字，格杀勿论！”扶烺沉声下了命令。
“是！”
弯月高悬，守卫在北苑的人，增加了一倍，蒋延霖将消息传给了瞿染姒身边的人，让他们千万不能让瞿染姒知道瞿染徵失踪的事，不过鬼使神差的，蒋延霖没有跟阿竹说。
一直收不到消息，瞿染姒也着急万分，按道理援军过去，救出他们只是时间问题，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半夜午时，有人从王府上掠过，只可惜不到北苑就被人拦了下来，暗卫将截获的信件交给扶烺，人也押着一并过去。
来人是瞿染徵身边的副将，强撑着赶到王府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还没等见到扶烺就晕了过去，扶烺听说后立马来到了书房。
“将人关押起来，再请个大夫。”
“是。”
信件被放在案桌上，扶烺打开看了看。
“王爷，可是机密？”蒋延霖看扶烺脸色不对，出声问道。
扶烺乜了他一眼，道：“瞿染徵传来的。”
传给他亲弟弟的，怎么可能是机密，只是，这话里话外交代后事一般，必定不能让瞿染姒看到。
“将信烧了。”
“王爷……？”
“烧了。”扶烺把信扔在蒋延霖面前，蒋延霖捡起来看了看。
如果瞿将军已经不在人世，这信，怕是包含了最后的遗愿，真要烧了……
信件已经收到，警戒也就解除了，扶烺踏进北苑。
这几天瞿染姒的顺从让他尝到了甜头，难怪从前将士们打仗的动力都是早日打完仗回家抱娘子。
瞿染姒一直在等着信，坐在榻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扶烺走路几近无声，走至他身边也未引起他的注意，直到弯腰抱起他，瞿染姒才睁开了眼。
“王爷？”
“困了就去睡。”
“不能睡，兄长的信还未收到。”瞿染姒下意识环上他的脖颈。
“说不定睡醒就收到了，晚上更深露重，将士们不送信。”
“真的？”
“真的。”这便暂且信了他的话，沉沉睡了。
晚上收不到还说得通，第二天再收不到就说不通了。扶烺下朝后在书房待了会儿，出来时手里拿了封信件，让人送去瞿染姒哪儿。
“让牢里那位给正君送去，嘱咐他千万别说漏了嘴。”
“是。”
扶烺揉了揉太阳穴，此时非彼时，一夜未睡竟也开始头晕脑胀了。
那边，收到信的瞿染姒心也终于放下了，有些激动地去找扶烺。
满书房练废的宣纸刚被销毁，瞿染姒就拿着信进来了。
“多谢王爷。”他头一次笑得这般真心，清冷的眉眼竟也让人觉得明艳惑人，扶烺猝不及防被晃了下，回过神来瞿染姒已经恢复那副冷淡模样了。
“无妨。”扶烺招手将人唤来，“近来天气愈发严寒，你身子又不算好，本王想着，让你去郊外庄子上住些日子，那处有温泉，对你身子好。”
“怎么突然让我去那边住？”亓漪秋可还在府里，由不得他不多想。哪怕早就对这个男人死了心，旁人想让他让位也是不行的。
“王爷想把亓少爷留在身边，我没有异议，只是正君的位子不能给他，王爷支开我也没有用。”
“……你想哪儿去了？”扶烺都快忘了府里还有这么一号人了，揉着瞿染姒的腰，扶烺又掂量着捏了捏，“不是他的原因。一到冬日你就愈发的瘦，让庄子上的老大夫给你瞧瞧。”
“我以为旁人不知道，王爷总该是知道的。”
“什么？”
“你我成亲那年，腊月初七，王爷怕是忘了？”
扶烺揽着他的双手一紧，“姒儿……”
“我到冬日里消瘦，只是心病，王爷日后不要再提了。”瞿染姒挣脱他的手，深埋于心的往事被人生生挖出来的感觉并不好受，也叫他懒得与扶烺装了。
“当年的事，本王也是被人所骗。”
“所以王爷子女缘浅。”
“……姒儿这张嘴总往人心窝子上戳。”扶烺强扯了下嘴角，叹了一声，“本王是没有子孙满堂的福分，这辈子能有个嫡亲的孩子就心满意足了。”
“嫡亲的没有，庶出的王爷想要多少便有多少。”他又不知想起了什么，看着扶烺碍眼得紧，于是干脆背对着他眼不见为净。
“你看谁家的世子不是嫡出？”扶烺下巴搁在瞿染姒肩上，偏着头去偷亲被瞿染姒皱眉躲了过去。
“王爷可做那头一份儿。”
“……”
今日扶烺的脾气似乎出奇的好，若是按照往常，他早就发脾气了。瞿染姒没忍住说了他几句，扶烺也不反驳，由着他无礼，王爷的傲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瞿染姒自认了解他，正如他了解瞿染姒一般。
“王爷到底有什么事？”
“本王也二十有三了，老五都有两个王儿了，本王却依旧膝下空空。”
“这事方才不是说了吗？王爷找其他人生去，想要嫡子，王爷与旁人生了养在我身边也可以。”
“可本王就想要你生的。”扶烺贴在他耳边道，“以前是本王错了，这次本王一定好好护着你，护着王儿。”
瞿染姒想不通他是为什么，三年了因为不想要孩子就把避子药当做调养身子的药物哄他喝。现在想要了，就要他生。
“随便吧，王爷想要就要。”反正也怀不上，他也不愿因这事与他吵。
“那本王让下人准备一下，接你去住几天。”
“……”
临走这天扶烺动作格外激烈，恨不能将瞿染姒吞吃入腹似的，做的瞿染姒双腿发软。
结束后，瞿染姒疼得厉害，让侍者取来药膏，却被男人抢先了一步。
“本王来。”
瞿染姒一听便知道不妙，“王爷不是还有正事，我自己来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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