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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第章 仍(认为自己)在做任务的“皇帝”×正在做任务的“宠妃”


大周的休沐日有二十天,除非重要奏章不得呈见帝王。

        今年雨顺风调,各地的自然灾害上报相对去年也少了许多,这是祁琮谡登基以来情况最好的一年。这几年来他称得上殚精竭虑、宵衣旰食,终于一步步把权柄揽在自己手里。

        连着做了一晚上梦,虞景氾睁眼的时候还一片漆黑,身边还有清浅的呼吸,隔着胳膊还能察觉到身侧的温度——祁琮谡还在身边。

        已经开始了休沐,祁琮谡才微妙地产生了一丝想赖床的情绪。

        “醒了?”

        虞景氾仍闭着眼,只动了动额头,轻轻蹭在祁琮谡肩头。

        祁琮谡把虞景氾揽进怀里,在封闭的黑色空间里冒出一点隐秘的放肆。

        “你……”

        虞景氾的额头贴在祁琮谡胸前,脸颊可以感受到轻微起伏的心跳,那心跳的速度逐渐变快。

        “每天我做的事情你都知道,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今天是年节,宴会在夜幕时分才开始,忙碌了一年的人终于有一种久违的松弛感和懈怠。

        “你有做的理由,我不会拦着你。”

        “真的?”

        虞景氾低声说话的气息就这么轻轻拍打在祁琮谡的胸膛,温热而亲昵。

        “那……为什么我会在冬天掉进冰湖呢?真的是我不小心失足吗?”

        虞景氾的头微微动了动,从祁琮谡怀里钻出来,

        “我掉进湖里的事情,你为什么没有调查?我不是自己掉下去的,为什么不去找真凶呢?”

        虞景氾的声音在昏暗的床帐里有雌雄莫辨的魅惑感,说出的话字字句句却仿佛带着冰碴。那模样就像一个一直被帝王捧在手心里的妃子在质问帝王那微不可见的真心似的。

        “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吗?”

        祁琮谡顿了顿,反问他,

        “嗯?池白?”

        【宿主!你在做什么啊!!!】

        ‘做实验,昨天那么大的破绽都留给他了,当然要好好利用。对了,池白是谁?’

        【是夏汀竹啊!池白是他在棱抚国的名字啊!!!宿主你对剧情上点心啊!】

        ‘哦,没注意过。’

        “我该知道什么?”

        祁琮谡翻身摁住了虞景氾的手,昏暗的空间里,那细碎的流光变得异常明显。

        “知道你换了芯子。”

        虞景氾看着他悬在自己身上的模糊轮廓,抬头去吻他的唇角。祁琮谡骤然俯身吻住他,这个吻温柔地不可思议,那在唇上辗转蹭过的唇如同柔软的风,相较于情感的宣泄更像一种身份的确认。

        “嗯……”

        一点点气音从鼻腔里溢出来,让这里的温度骤然升高——

        “唔——”

        虞景氾闭上了眼,被祁琮谡的吻哄着张开了嘴,陌生的舌尖钻进来一点点勾缠着他。

        晨起的反应紧紧贴在腰腹,逐渐变得不可忽视起来。

        祁琮谡的手从虞景氾脸侧慢慢向下,终于在某个时刻听见了虞景氾的一声闷哼。

        太阳渐渐冒了头,哪怕隔着床帐也能感受外头的亮度。两人的轮廓在晨光里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虞景氾的额角还带着薄汗,呼出的气息裹挟着热度,那热度几乎有些发烫了。

        “唔——不要了……”

        手掌的触感发生了变化,虞景氾重重喘了口气。

        起身的时候虞景氾的脸上还带着薄红,像睡久了在床上压出的印子。

        “今日宴会要到傍晚才开始,不急。”

        祁琮谡知道虞景氾所谓的“协助准备年节宴会”是假的,但仍然十分配合,那满意的模样就像等年后就把凤印送到雁妃娘娘手上似的。

        早膳过后祁琮谡去了紫宸宫的书房,虞景氾披上斗篷出了门。

        ‘看看沈菡姝现在在哪儿。’

        【好的宿主!】

        虞景氾屏退了紧紧跟着自己的宫女,进了一间暖阁。这间暖阁在夏日里是一座凉亭,到了冬日就会把外头围起来,里头燃上炉火,可以在这里小坐赏景。

        【宿主,沈菡姝成了兴庆宫的人,现在被送到了尚食局,她被安排到了今晚宴会的准备工作里。】

        ‘当然得她参加,不然怎么见到白临沃的国师呢,对了,把白临沃国师的资料给我看看。’

        【好的】

        一面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屏幕渐渐展开,白临沃国师的个人资料呈现出来,左上角甚至还有一张图片。

        ‘这是白临沃的国师?你确定?’

        那图片上明明是云昶的模样!

        【是的宿主,这就是白临沃的国师白咏。】

        ‘他确实长成这样?’

        【对……等等——不对!宿主这个国师的资料被刷新了!】

        ‘什么意思?’

        【我们来这个世界之前,在主系统空间里我们见过这个世界的人物资料的,这个白临沃国师也在,可是那个时候的国师图片不是这样的!】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任务世界的npc都是固定的,在一个人物完成之前不会更换吗?’

        【确实是不能随意更换,而且更换npc这是主系统才有的权限,连我们这种初代子系统也没有这种能力的。】

        虞景氾眼皮一跳,他之前一直觉得主系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他还没有摸清楚这个系统到底是什么东西。后来又在这样的世界里找到了失踪的褚燃声,他是死了才被送进来的,褚燃声呢?也是因为死了吗?

        然而这个系统对他的限制又多不胜数,他不能直接去找褚燃声坦白。

        现在白临沃国师的模样和云昶几乎一模一样,这让他不得不多想。

        ‘我知道了。’

        虞景氾从暖阁里出来,迎面看见了过来找他的祁琮谡。

        祁琮谡的眼睛永远是特殊的,那眼睛黑白分明到几乎产生了明显的界限,显得格外深邃而不近人情。

        “怎么找过来了?”

        “这里虽然是暖阁,到底不如室内暖和,你大病初愈,不适合总呆在这里。”

        “嗯,我们回去。”

        这里距离紫宸宫还有一段路,然而今天天气晴好,正适合走一走。祁琮谡牵着他的手,弃了步辇,慢悠悠走在深长的宫道上,在阳光下拉出两道斜长的影子。

        宫人远远缀在后头,连脚步声都十分轻巧。

        “你知道我换了芯子?”

        “而且比你想的要知道的早一点。”

        “那我做的事你也不打算阻拦吗?”

        “你做什么了?”

        “你每天派人跟着我,怎么会不清楚?”

        虞景氾手里被送了杯热茶,隔着光洁的陶瓷,暖融融的温度透过来一点点浸透虞景氾冰凉的手心,然后流向四肢百骸。

        祁琮谡做在椅子上,把虞景氾拉到自己身前,

        “我知道,我不仅知晓你正在做什么,还知道你打算之后做什么,不过我也知道你不会做到最后,对不对?”

        祁琮谡的眼睛正望过来,那是一个自下而上的姿势,几乎称得上是一种微妙中带着几分暧昧的请求。

        “哦?”

        “而且马上到了年节,想做什么也要等开春再说,放心,我绝不瞒你,怎么样?”

        “我……嘶——”

        虞景氾一句话还没说完脑海中骤然响起轰鸣的警报和尖锐的电流,电流凝结成的鞭子结结实实地抽在虞景氾身上——

        【宿主!宿主别再说了——主系统已经开始惩罚了!】

        虞景氾听不清z在说什么,那疼痛让他连五感都失去了。

        “景氾——”

        “啪——”

        杯子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好在那水温已经降下来才没有让虞景氾烫伤。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让我来说——”

        虞景氾的眼前一片模糊,他只能隐约看到祁琮谡的嘴在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什么,然而他什么也听不见。

        “我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你要做的事情……我会帮助你的,我一直在这里陪着你……嗯?”

        祁琮谡的声音忽远忽近,像一个信号极差的收音机,听不清几个字就会产生乱七八糟的嗡嗡声,让人听得头大。

        “没事了……”

        虞景氾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躺在了长榻上,身上盖着一层锦被。

        “嗯……”

        “我在这里。”

        祁琮谡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嗓音干涩,如同三天没喝过一口水。

        “等今天宴会结束之后,你听我说,好不好?”

        明明是和褚燃声完全不一样的声音,虞景氾却恍惚听出了一样的情绪。

        ·

        宴会在麟德殿举办。

        麟德殿的台基有两层,殿身由数座高低不一的建筑围簇而成。麟德殿的主要建分成前殿、中殿、后殿三部分,前殿是麟德殿的最主要建筑,宴会就在这里举办。

        夜幕时分,宫道两侧的宫灯被一个个点起,尤其是在麟德殿前的路,几乎到了亮如白昼的地步。

        按到宫宴的流程,祁琮谡和虞景氾,连带着太后的入场都排在最后。

        虞景氾正在偏殿休息,不一会儿长青送来一张长长的单子。长青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帝王,见帝王没有丝毫表示,恭恭敬敬地把单子递到了雁妃娘娘面前。

        待虞景氾接过,长青连忙垂手,见祁琮谡没再说话,悄声退了出去,帘子放下之前他隐约听见陛下说了一句:

        “你瞧瞧。”

        长青眼皮一跳,他送过去的是这个宫宴的宾客名单,上边不仅有前朝重臣,还有皇亲国戚,甚至还有其他国家的使者,除了命妇是后宫妃嫔可以接触的,上头哪一个都不适合让雁妃知道。

        但是皇帝就这样把这份单子交给了雁妃。

        可见那宠爱都是真的。

        虞景氾看着单子上密密麻麻的字微微皱眉,还不待说什么就看见几个熟悉的人,晟王爷祁璟谌还有白临沃的国师白咏,连棱抚国也派了使者过来。

        “这是宴会的宾客?”

        “对,本想着交给你打理,不过……后来还是让六尚二十四司准备了。”

        祁琮谡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走吧,我们过去。”

        除了六尚二十四司,还有礼部,也会负责一部分宴会内容,毕竟是国宴,稍有差池打的都是一国脸面。

        虞景氾随着祁琮谡走进麟德殿,另一侧是太后的位置。

        麟德殿前殿面积极大,那山呼万岁的声音在偌大的宫殿里产生了回声,几乎有千军万马的气势。

        待宾客坐定,礼官站出来宣布宴会开始。

        【宿主,支柱力量正在靠近麟德殿!】

        ‘我知道了。’

        宫廷宴会多用分餐制,待宣布起宴后,尚食局女史领着宫人们前来布菜。果不其然,沈菡姝就在这一群宫女中,而她布菜的位置正好就是白咏的桌前。

        沈菡姝人生得极美,即使是在尚食局女史特意挑选出来的用来布菜的宫女们里,沈菡姝也是美得格外出挑。

        白咏是白临沃的国师,地位比一般的使者更高,因而坐的位置也选对尊贵。虞景氾看着沈菡姝脸上的红晕,刚才还神思严肃的白咏瞬间脸色一变,看向沈菡姝的眼神带着几分下意识流出的欣赏和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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