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馆 > 清风细雨 > 第七章 尝试

第七章 尝试


自从那场暴风雨过后,丁宇劲着实成熟了许多。\\WwW。QΒ⑤。cOm他为自己的斩钉截铁感到万分自豪,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在处理情感方面的能力又升华了许多。他不再简单地认为在没有弄清自己喜欢的人的感受之前,便盲目地疯狂地去追求对方是不可取的。哪怕喜欢得要命,也不应该轻举妄动,否则就会稍纵即逝。那样对自己的伤害是很大的,应该在长时间的接触中把自己的情感演示对方,就象股股温泉一样慢慢浸透对方的全身,直到对方有所松懈,并愿意继续沉迷下去。假如对方适应不了那种畅快,便会在没有完全舒适以前就离去。正如自己拒绝罗凤琴一样,虽然也有激动人心的时刻,但却是可悲的令人不寒而粟的。他为自己没有象罗凤琴那样轻率地向古诗表白感到庆幸,尽管现在他们还很陌生,可起码还有机会,就算是暗恋对方也是蛮幸福的。其实,对罗凤琴的冷酷,丁宇劲自己也觉得有些过分,可他不那样做又不行,要不然罗凤琴就会得寸进尺,指不定还会干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来,到时才下决心只怕就没什么意义了。

        这以后几天的日子是平静的,丁宇劲就象什么事也没发生,依然和同学们谈笑风声。那个令他生厌的罗凤琴很少出现在他眼前,就算有时在教室里遇到了,都一笑了之。丁宇劲的心情似乎也轻松了许多,他想这种状况才是自己想要的。

        可是一个周末的傍晚,又让他的心里泛起了涟猗。事情是这样的:待丁宇劲散完步回寝室后,便发现自己的床上多了一个大纸袋。孙晓林告诉他那是吴玉玲带过来的,说是什么人送给他的。丁宇劲有些疑惑,便打开纸袋取出一件很新潮的皮夹克,衣领上还附了一张小纸条:天气渐冷,看着你那身单薄的衣服就令我心疼,这件皮夹克是我跑了好几家商店才选定的,请你不要置之不理,那样就会失去它的价值,也会遭踏了你自己的身体,穿上它足以让你安全渡过冬天,落款是一个喜欢你且关心你的人。丁宇劲一看便知道是罗凤琴所为,他没有什么过分的激动,只是冷笑了几声,然后他装好衣服请吴玉玲带回,附上一张纸条:天气不冷,我这身并非单薄的衣服足以让我抵御风寒,这件皮夹克非常不错,让我汹涌澎湃,我不理,它的价值依在,更不会伤及到我的身体,没有它我才会安全渡过冬天,落款是一个顽固不化且不近人亲的人。

        丁宇劲以为这样就相安无事了,没想到一连几天都有不同物品及一张纸条放在他的床上。他也都很耐心地回了,并让它们回到主人那儿。这引起了室友们和一些女生的极大兴趣,他们向丁宇劲问了许多奇怪的问题,可每次都令他们很失望,但他们并不生气,他们能理解丁宇劲的处境,而令他们吃惊的是丁宇劲竟能处之泰然,可他们并不知道丁宇劲正暗自盘算怎样杜绝这类事情的再次发生。

        丁宇劲想当面告诉罗凤琴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加深他对她的厌恶,他们之间不会出现什么破天荒的改变。然而他始终无法实现,因为罗凤琴总是躲着他,即使丁宇劲到了她的身边,也很快失去她的身影,根本就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他又不得不另辟新路,他想要是自己能和一个女生发生恋情,这种事情绝对会得到终止。可是自己喜欢的古诗又总是离得很远,他想与她在一起,可人家总是不冷不热没有丝毫成全自己的迹象。他又不能坦率向她表白自己的心思,他怕破坏了那份美好的向往。然而眼下的事情又不能不处理,他只能从喜欢自己的女生中挑一个了,就算自己不能付出真情也会真心对待她。他把自认对他有好感的女生从新过滤了一遍,发现她们都还不错,都有吸引他的地方——至少有一处。可他还是无法确定究竟该选谁。最后他发誓自己不能主动,只能被动。只有这样自己才会好过一点,起码不会显得很卑鄙。

        机会终于来了。大概是十二月中旬的一天,准确地说是十二月十二日。这天晚上丁宇劲和他的室友们被邀请到女生寝室参加林静可的生日宴会。在接到邀请的时候,这些男生都很意外。因为林静可是一个很内向的女孩,很少表露自己。也很少和男生交往,可能觉得自己不太好看,和他们的关系自然就很平常,这也难怪不让这些男生们感到诧异,可为了不让女同学失望,他们还是带着一份礼物前去祝贺。

        生日宴会是闹热的。被同学们围着的寿星在听完“祝你生日快乐”歌的同时吹灭了蜡烛,在异常激动地说了声谢谢之后开始泪眶盈盈地切蛋糕。一人一块不多不少,每个人都很仔细地咀嚼着。看他们的神情就象是在过自己的生日一样幸福。突然寿星被古诗抹到脸上的蛋糕吓得尖叫了一声,其他人先是一愣,然后也模仿着把蛋糕向寿星抹去。场面开始乱了起来,叫声不断。这群少男少女开始相互追逐着,拍打着,都想方设法把自己的蛋糕尽可能地抹到别人的脸上。可是慌乱之中顾此失彼,结果人人都被装点得五花八门,笑声就此起彼伏。

        疯狂的追逐游戏结束之后,这群玩皮的少男少女又不得不认真清除掉身上的残渣。可他们并没有停止攻击。在洗嗽台旁他们又不停地向别人浇水,大有不把别人弄得一团糟便不罢休的气势。结果大伙儿都被弄得又湿又粘,竟没有一个叫苦连天。剧烈的运动之后似乎总要经历一段很长的休息,这是为了保证人体免受负荷过重的危害。年青人往往不太注意这一点,他们并不会刻意的放松,而是寻找另外一种方式来达到这个目的。眼前的这些少男少女根本就没把刚才的那种运动当一回事,看样子也没让他们感到累。他们重新回到寝室后便开始唱歌。首先由寿星和何伟唱了一首情歌,别看这两人平常象个书呆子,可唱起歌来蛮有味道的。对于平时很少出没于公众场合的二位能在这种场合下显得轻松自如也确实不容易,这也难怪听众要暴发出阵阵掌声。在听众的强迫下,二位又唱了一支,不过没有刚才那首情投意合了。所以要他们再唱一首的时候坚决摇头,无论如何也不出声了。接下来是每人一首。如果谁的嗓音好,就会被要求第二首甚至第三首,假如谁没有信心,不敢唱或者不好意思唱,就会被折腾半天,直到大家满意为止。

        夜很快就深了,古诗和何伟在中途就走了,剩下的十二个男女也都累了困了,没有任何人提出要继续玩下去,只有睡觉才是最好的选择。男生们由于出不了女生宿舍大门而被迫留在寝室,但他们一点也不感到有什么不妥,也就无所顾忌,先是唐而荒之进了女厕所,当然外面有女生把守,要不然有其它寝室的女生闯进去就惨了。男生觉得这很好奇,因为他们当中大部分都没进过女厕所,即使有也是小时候误入的,然而他们却一直都想知道现在女厕所是什么样子的,跟男厕所到底有什么不同。他们在里面哈哈大笑对女厕所大加评论,有的说也不过如此,何必弄得那么神秘;有的说比男厕所安全些,起码春光不会外泄。最后他们都提出同一个问题:要是有女生不期而至,到底是谁叫得更厉害,谁更害怕。答案也都一样:女生叫得更响亮,男生更害怕些——因为女生习惯于尖叫,而男生进入女厕所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加之又是晚上就更不可理喻,假如女生一叫,麻烦就大了,即使有一千张嘴一万句理由也逃脱不了图谋不轨的罪过——不怕才怪。然后男生们就快速地出了厕所,大摇大摆地返回女生寝室,鞋子一脱就象上了自己的床一样躺在女生床上。这里需要说明一下,李东萌和孙晓林睡一起,黄庆和梁峰睡一块,只有丁宇劲落单了,也正是他落单了,才会让故事得以继续发展下去。

        待男生们都上了床以后,丁宇劲刚准备上古诗的床,却被胡嘉莲叫住,并要他睡她的床。尽管丁宇劲有些恋恋不舍,最后还是和胡嘉莲对调了。丁宇劲小心冀冀地爬上胡嘉莲的床,因为他不想由于自己的不斯文所引起的响动而惊扰了下铺的女生,就连脱衣服也比往日轻了许多,他仔细地听,没有他不想听到的议论声,也就安心地躺下了。

        就在丁宇劲有些迷糊的时候,一只触及到他脸上有些冰凉的手把他弄醒了。他扭转脑袋便看见了胡嘉莲正鼓着眼睛望着他,只听见胡嘉莲轻声地问道:“你睡着了吗?”“没有。”“我能上来和你说话吗?”“如果你愿意,我是很乐意的。”丁宇劲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了胡嘉莲的请求,可话音一落,他才想起这是女生寝室,“不妥”二字也随即闪现在他的脑海里。可他已经无法反驳,就算想拒绝也不行了,因为胡嘉莲已经上了床的另一端并坐了下去,丁宇劲只好撑起来穿好衣服也学着胡嘉莲的样子坐着。

        “你是不是后悔了?”“没有。”丁宇劲有些力不从心,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欺骗这个看起来很乖的女孩,可他又不得不这样做,总不能让胡嘉莲又下去吧,再说这本就是胡嘉莲的床,要下去的话也应该是丁宇劲。他不自觉地弯起了双腿,他不想和胡嘉莲靠得太近了。“我想你一定奇怪为什么我在你上了我的床之后才要求上来,对吗?”胡嘉莲开始盘腿而坐。她认为这种姿式比较舒服,可以坚持久一点,就不会老是换坐姿,在看丁宇劲点头之后,胡嘉莲便接着说:“换了我也会这么想的,不过我有充分理由让你赞同我的做法。我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避免你的误会,我想你应清楚我所指的是什么,同时也是为了打消你的胡思乱想,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推心置腹地说。或许你又会奇怪为什么非要选在今天,又非得在这里。既然你又点头了,那说明我的猜测还是有根据的。其实,我也是刚才决定的,就在征求你的意见之前。我之所以拖到今天,是因为时机一直都不怎么成熟,我也就没敢冒然行动。我不是一个喜欢表露自己的女孩,更不是一个喜欢夸夸其谈的女孩,可是我是一个有分寸的爱憎分明的女孩。我知道什么可以取什么可以舍。在没有与你正式见面之前,我只知道你是我们的班长,还有就是你那英俊的外表。除此而外的任何一切都是道听途说的,很大一部分都是来源于我的室友们。她们对你推崇备至,成天津津乐道,尤其是在他们与你有了一定友谊之后,那更是没完没了,对你大加赞赏。这包括你的身体的每一部位以及你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一句令她们兴奋的话,都是她们评论的对象。说起这些简直是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好象你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对此,我毫不在意,更不可能动心。因为我把这些都归咎于她们太宠爱你了,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无可挑剔的人。因此我从不掺和进去,即使她们问起我,我也只会说‘可能就是你们说的那样吧’。但她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被我听了个仔细,特别有关你行为举止的从来都没能逃脱我的记忆,可我没去加工整理,只是象放课本一样,摆放整齐而不需分门别类,我只想在我需要的时候再去调理。我这样做只是想验证一下那些话的真实性,我在耐心等待寻求直到你我有了言语上的沟通。而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对你有了好感,至今一个字都不曾漏掉。恐怕你不记得了吧?这也没关系,因为那个时候你的重心根本就没在我这儿。可我却记住了,你的原话是——要是你不是我同学,我一定以为你是初中生,最多高一学生,因为乖巧的外表正衬托了你的稚嫩。说完你就笑了,我也笑了。我可不是为你的幽默而笑,而是笑自己的故作深沉,却竟也落得个‘稚嫩’的下场。我觉得自己好失败,但我不怪你,反而感谢你。就是从这以后,我开始反省自己,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情感,我不止一次地责骂自己为什么,不能回到从前的样子。然后我就开始试着放松自己,尽可能地多说话,多参加些聚会。然而当我置身其中的时候,总是达不到我的设想,本可以说上十来句话,我却一两句就结束了。聚会的时候就更别提了,象今晚这么激烈的场面都没法让我融合进去,就更别说那些本就忸怩的场面,我总要比别人机械很多。喔……!我怎么说了这么多废话,离我要说的主题太远了,你可能听烦了吧。”胡嘉莲说到这儿咽了一下口水,并且移动了屁股,然后把手伸进了腿下,两只不大但又很水灵的眼睛又回到了丁宇劲的脸上。

        其实在她说话的时候,她的视线从来没离开过丁宇劲的脸,连转都没转动一下,最多就是眨几下。丁宇劲也差不多,他偶尔也会离开胡嘉莲的脸去扫视那不太大的空间,他觉得这种谈话的方式非常妙。在女生的寝室,在女生的床上,又是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身边还有熟睡的朋友以及相识的同学。他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反正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虽然这是他第一次离女孩那么近,可是他既没有心跳加速,也没有魂不守舍。他听得清楚也很认真,所以在胡嘉莲刚一停顿的时候,他就开口了:“不!一点也不,尽管我不知道你要说的主题是什么,但你说的这些话都很有意思,你可是第一个坦率说出了对我评价的人。我非常感谢,因为我一直想知道别人眼中的我究竟是什么样子。可这问题却总是困扰着我,一直都未能实现。直到此时此刻才算有了点解脱,只可惜你说得不够详细,这我能理解,你能说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我们交往还不够密切。”“对于你的宽宏大谅,我感到很心慰,因为很久都没有人听我这么唠叨过了。至于对你的评价,我想那些都不能代表我的观点(起码现在是),我只不过借鉴了她们的思想,目的是为了尽快转入我谈话的主题。刚才讲到我们有了言语上的沟通,其实现在也只是这样,随着日子的积累,我们谈话的次数也愈来愈多。但内容却不多,加起来了也不会超过五十句。看样子你对这个数字有些怀疑,因为你刚才的挤眉弄眼已经告诉了我。你不必说话,也不用怀疑我的智商,别以为只有日历才可以清楚地显示数字,我的数学不怎么好,可我的语文却很好,我能准确无误的根据每句话的特定含义去为它标上逗号或者句号,也就很自然地得出该有几句话,所以不超过五十句是有理论基础的,并非凭空捏造。正是这不超过五十句话,让我对你有了较为客观的认识。我开始相信室友们的话,并且参与对你的评头论足。当然我说得是有分寸的,我不喜欢把自己暴露无疑。我之所以要发表意见,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值得我去思考的人,而且我一直都在思考,有时候很浮浅,有时候又很繁琐,无论怎样它们都预示着我的心灵之窗将被再次打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宽更彻底,目的只是为了装进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你——丁宇劲。说到这,我不得不停顿一下,因为我的心跳加剧。我知道它是在为我鼓掌为我加油,我内心的躁动又开始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想到你就让我面红耳赤,要是有镜子的话,我能肯定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你笑了就证明我没说错,可我一点也不感到害臊。如果这样,我也不会和你呆在床上了,还要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我的心迹已经表白。这也正是我要说的主题,不知我是否表达清楚了。假如你明白,就请表明你的心迹。你可以认真考虑,但不要太长。因为我想尽快选择是继续留下还是马上离开。”胡嘉莲说完话又移了移屁股,手也从腿下抽了出来很妩媚的摆弄了一下秀发。她开始用手托着下巴偏着脑袋注视着丁宇劲。这种姿式只有当女人很动情的时候才会展现在男人们的面前,男人很多时候就是从这一刻开始迷失自己的。

        丁宇劲也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很崇尚女人的多情少男。他被眼前这个还不是女人的妙龄的少女的柔情打动了,他的全身发热,但他没有做出任何过于激动的动作,依然平静地说:“对你的到来我非常欢迎,因为将带给我很多快乐,可以驱散掉许多烦恼。我为你的勇气喝采,我很愿意飞进你的心灵,可是请你不要把我关在里面,那样我就无法看到完全的你,再说我也得新成代谢,我可不想把一些不好的东西留在你的心里去增加你的负担。我的心迹已表白,只是不知道是否合你的意,但我想已能说明很多问题。”“你的回答虽然有些隐晦,尤其是最后一句让我难以捉摸,但我还是能够体会。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我能理解,也愿意接受,因为我决定不走了,当然要你同意了才行。”胡嘉莲端正了身体说。她不是不想施展她的魅力,只是无法忍受肌体的酸痛。“我是不会反对的,你没有让我下去,我就更不会让你下去。再说我们的谈话才刚开始,我的睡意全无,不知道你怎样。”“我也是。”“如果你觉得难受,可以象我这样靠在床头,顺便把你的腿也用被子盖上,这样会暖和点。”丁宇劲刚一说完,胡嘉莲的腿便伸进了被里并且紧挨着丁宇劲的腿。丁宇劲抽搐了一下,但他没有移开,两条腿依然很僵直的伸着,任凭异性的身躯传来的暖流在全身游走。

        此后两人沉默了片刻。丁宇劲被这种场面弄傻了,他没想到竟然那么轻松就与一个女孩在同一张床上,而且还盖着同一床被子。奇怪的是这竟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他觉得自己已失去了理智,他想他俩要是不能成为恋人,那对两人的影响该有多大。尤其是对胡嘉莲,这么一个纯情的女孩怎么承受得了别人的冷潮热讽。假如自己能真的爱上她也就没什么事,糟糕的是他只想利用她摆脱困境,并没想过要去真心爱她,他不禁打了个冷颤,好在胡嘉莲并未注意他。这多少令他好受一点,要不然一旦胡嘉莲问起,他还真怕自己讲出什么弥天大慌。他的良心已经受到了遣责,他不能再错下去了。他发誓从这一刻起开始要学会去爱胡嘉莲,尽管他还不清楚究竟什么是爱。他的腿弯了起来,并有意识地蹭了一下胡嘉莲的腿。

        胡嘉莲感应到了,可她并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她想她已经打动身边的这个男人。她为自己迈出这勇敢的一步十分庆幸,其实她也知道要是丁宇劲拒绝她的请求自己肯定会惶恐万分,那她以后就只有做一个沉默的人了。但她并没后退,她一直在为自己加油,她有信心,她并不属于那种毫无可取之处的女孩,再说她喜欢跟自己的缺点竞争。她不在乎别人的评论,只是不能作贱自己。从见到丁宇劲的第一眼起就知道自己的感情又有了寄托,但她又有所顾忌,因为喜欢丁宇劲的女孩实在太多了,丁宇劲好象也很喜欢她们。她不止一次羡慕他们谈话时的那种愉快,她想要是自己身在其中那该多好。而一旦她与丁宇劲面对的时候,又总少了点欢乐的成份,怎么也无法开心的一笑。她开始寻根究底,最初她以为是话题本身不具什么趣味,后来她发现并不是话题的问题,因为丁宇劲和其他女孩的话题没有太大的差别,那为什么就没有其他女孩那般高兴,她不停地问自己,但收获总是不太大。有时有了点蛛丝蚂迹,可很快的就被她推翻了,她认为它们都不是问题的关键。直到有一天晚上她才找到了答案,她把造成那种局面的原因归结为自己的吝啬。她之所以下这样的结论,是因为她不能象其他女孩那样放纵自己的情感,她总是小心冀冀地释放着。这就迫使她在很多时候处于一种压抑状态,也就使得她与丁宇劲之间产生了某种障碍,而这种障碍就决定了她和丁宇劲的关系不可能有什么突飞猛进的变化。她无法忍受这种无形的折磨,她必须尽快把它们毁灭掉。她从室友们的谈话中得知丁宇劲还没有恋爱,甚至连女朋友也还没确定,她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管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她都要试探一下,大不了把自己再次封闭起来。没想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丁宇劲已经答应了,尽管他的话有些含糊,可他的行动却做了进一步的说明。

        既然这样,那她是不是该好好的表现一下自己,起码不能让时间白白流走。想到这胡嘉莲便换了一个舒适的坐姿柔声道:“你对我们现在这种距离有什么看法。”“超乎寻常。的确,我认为这样说一点也不夸张,因为在我的印象中似乎只有夫妻才会这样亲近。我主要是指我们这个年龄这种关系。当然,也许你并不会赞同我的说法。”“我不会反对你的意见,可我却觉得这很正常,没必要大惊小怪。我们只不过谈心而已,又没做其他什么事,这跟小时候男女同学坐同一根凳子没什么分别,只不过‘床’字更让人敏感一点,尤其是我们这样的年龄的男女在一起更会让人浮想翩翩的。看你的表情,好象对我的话感到很吃惊,如果你不愿意回答我是不会有任何猜疑的。”“你确实令我吃惊,其实从你摸我的脸开始就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我并没什么恶意,我并不是一个善于仲伤他人的人。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是一个坏女孩,因此对你的行为我并未感到丝毫和挑衅,反而是一种亲近的感觉,所以我才会接受你的到来,我发觉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对于这一点我不想作过多的说明,单你刚才那句比喻就足以证明。我不知道是你的胸怀过于坦荡还是你的思想过于成熟,竟能把这种情形比喻得那样简单,说得又是如此轻松。我想除了你之外,恐怕没有第二个人做得到,你让我轻松了不少。就在十分钟之前我还为你担心,我怕这会带给你负面的影响,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反而令我感到羞耻,我为自己的轻浮向你道歉。”丁宇劲说完便埋下了头,这把胡嘉莲逗乐了,只听见她笑道:“难怪那么多的女孩都喜欢和你在一起,你真的诚实得很可爱,其实你完全没必要透露你的担心。我不是说你的担心是多余的,而是说这样一来我就不得不提醒一下自己,是不是要为你担心了,因为还有很多期待能象我这样的女孩,不知道会不会给她们带来负面的影响。假如会,那肯定就抹杀了你在她们心中的地位。这样一来,难道感到羞愧的不应该是我吗?因此我才应该说为自己的轻浮向你道歉。”胡嘉莲说完也象丁宇劲一样埋下了头,却急坏了丁宇劲,只听见他轻声叫道:“假如你还愿意我呆在这儿,就请你立即抬起头。你不知道你这样令我很难过,尽管你是笑着说的。可我听着却是笑里藏刀,其实我倒宁愿有把刀将的我舌头割掉,免得我胡说八道。我为我用了‘轻浮’两字忏悔,我本想强调对自己讽剌的程度,却没想到你把它引用了过去。你要知道一个女人沾上了这两个字,可不是闹着玩的,别的女孩躲都躲不及,偏偏你还要往自己的头上戴,这不是糟蹋自己吗?当然这都怪我,一切都因我而起,所以我诚挚地请求你以后不要再这样愚味无知了。”“你可真是太有趣了。你不知道你刚才的表情多么复杂,我真不敢相信这么一句话就把你急成了那样子。我也知道那两个字的份量,可也要分场合,象你我之间就不会显得那么严重。当然,换一种口气也许就真成了你说的那样了。但我想不会,就凭你刚才那股着急劲和你那善解人意的言语,我相信你不会对任何一个女孩或任何一个女人说这种话的。我对我的选择有了更坚定的信心。来,为我和你的相识握下手。”在胡嘉莲命令式的口吻中,丁宇劲伸出了手,由于两人的手都不够长,只好前倾着身体才使两只手重叠在一起。他们笑了,象情人那样幸福的笑了。

        可很快丁宇劲就不笑了,因为胡嘉莲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很不喜欢和女孩握手,要不你的手怎会抖个不停。要是你不抖,相信感觉还会真实些。”丁宇劲觉得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他必须一本正经地回答:“你的判断没错,这大概是我成年以后第一次和女孩握手。我也想真实些,可我控制不住,它就是不听大脑的指挥,我也没办法。”“你的话真难以让人相信,你能和那么多女孩谈笑风声,竟能保持一方净土,我不知道你对‘肌肤相亲’是不是有一种畏惧感。”胡嘉莲的表情就跟她的话一样惊诧万分。“我没想到这会令你吃惊,我并不是怕‘肌肤相亲’,更不是为了保持一方净土。而是我觉得‘肌肤相亲’必须源于双方内心的冲动,也就是说那得有某种渴求。只要有一方没有这种意念,那么就称上不‘肌肤相亲’。握手只是一个礼节,这并不能代表异性间亲密接触。我之所以很怕和女性握手,那也得归咎于我们这个阶层的社交场合没有这个习惯,再说我也不是个太主动的人,而我和她们谈笑风声的时候,没想过要通过这种方式去增进彼此的感情或做出什么承诺。当然,这仅仅是我个人行为,我并不反对握手,再说有时候握手也是很有必要的,就象我们刚才那样。”“看来是我把问题想得复杂了点,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把那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引伸开去。你的回答让我惊恐万分,我不是说你把我吓着了,这纯粹是我的思想又被惊醒了。它不停的指责我不该那样放肆,幸亏你没有为难我,要是你顺着我的话说下去,那我的思想恐怕直到现在还处于迷蒙状态。其实我也没有办法,因为你的出现让我意乱情迷。我一直都以为只会单相思,根本就不敢奢求你会选中我,而能与你同床共被可是做梦都没出现过的事情。因此我才会萌生出如此怪诞的理论,看来,我是该注意一下我的言论,要不然我和你的距离会愈来愈远,那可不是我所希望的。”她本抱在胸前的手却伸进了被子肆无忌惮地抚摸着丁宇劲的脚。丁宇劲先是一惊,随后伸直了腿以便躲开胡嘉莲的手,却没想到自己膝盖以下的部分都滑过了胡嘉莲的手。这让他浑身都打了个颤,他的神经也绷直了。他想再次弯起腿,可又怕自己的脚会与胡嘉莲的手再次**接触。虽然胡嘉莲的手压着自己的膝盖,但总算还隔着衬裤,不至于太过心旌荡漾。然而他的克制是有限的,他可不愿这样僵持下去,他还不想和这女孩有太快的进展。因此,他只能勉强说道:“如果你的手能离开我的身体,我将非常感激,并不是我不欢迎这种方式,而是我无法忍受那种折磨。或许你说得对,我是有点惧怕‘肌肤相亲’。刚才我之所以否定,是因为没有感受到异性抚摸的滋味。我想那不会引起身体不适,因为就我所知,那应该是很欢愉的,可刚才我非常紧张,我不想说自己是一个圣人,但我始终认为这种事是应该建立在一定的感情基础之上的。说到这,我应该提醒你一下,我不是说我们的感情没有基础,只是还没到那种可以为所欲为的程度。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相信我会乐意去体会一下异性的相互抚摸。看来我不能再说了,因为你已有些激动了,可能我的言语是有些过分,但我不喜欢用假话去骗人,尤其是对异性。有时,某个女生也会出现你这种情形,可不久之后她就没事了。所以我不希望你比她还在意,比她伤心的时间还长,更不希望你为此而耿耿于怀。我希望它带给你的是光明,而不是黑暗。”“我的确有些难过,因为我差点把它理解成了是你‘不近人情’,我只想和你更近一点。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以后绝不再轻易碰你。如果不是你进一步解释的话,我肯定会大哭一场。因为我想肯定完了,你一定认为我是一个很坏的女孩,然而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并没有任何蔑视的成份,我才强忍泪水,否则你听到的就只会是呜呜声了。”在丁于劲提出异意的时候,胡嘉莲就立即抽回了手并挪动了身体,与丁宇劲的身体有了一条不太宽的缝,她的确没想到丁宇劲会说出那么直接的话。她有点自恃过高,她想丁宇劲应该不会拒绝,就算不愿意也会用行动表示,哪知却完全相反,她有些无地自容,可她别无选择,她只能强词夺理,为自己辩解。

        其实,丁宇劲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他想自己不应该那么直接了当,岂码也应该婉转一点。可他又怕那样一来就无法阻止胡嘉莲的抚摸,所以他只好狠下心把话说完。待他听到胡嘉莲的话,他就更加责备自己的冒失。他怕胡嘉莲一气之下离开他,那他愿望的实现可就又要滞后了。幸好,面前的这个女孩还不象他想象的那么有性格。既然这个女孩没有要走的意思,那他就应该把她留住,只听他又说道:“假如你原谅了我的过失,就请坐到我这来。你放心,我不是什么虚假的邀请,我觉得这种时候,是不该存在什么距离感,并排坐可以显得更亲近一些。再说,我们也不能太大声了,要不然其他的人就不太容易入睡了。”

        等胡嘉莲坐过去的时候,丁宇劲的心里踏实了许多也平静了许多。他本以为这次说话就快结束,可一旦胡嘉莲挨着他,就马上改变了想法。他想任何事都不是绝对的,都会有出人意料的时候,就像今晚不也化险为夷了吗?他不禁暗自庆幸,他从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为了一个女孩竟要勉强和另一个女孩相好,而且在这么短时间就迎刃而解。其实他只不过是想找一个女孩能与自己的关系稍微亲密些,比与其她女孩的关系可以更突出一点,好让他能更快地摆脱那个丑女生的纠缠。眼前这个女孩虽然把他的问题都解决了,可又把他给难住了。因为目前的情形已超乎他的想象。在他最初的概念里,男女要这样的亲近起码也得相处一年以上,还必须得相互了解信任和爱慕。他和胡嘉莲在一起也就二个多月时间,很少有机会在一起交流,只能说认识,谈不上什么了解,加之自己内心深处根本就没一点要和这个女孩成为恋人的意思,又怎能发展到爱慕的程度,或许信任倒可以做得到。就算做到了又有什么用,他们之间的感情仍然一张空白。丁宇劲倒是无所谓,他知道无论什么样的结果对他都是一样的,他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最多会有点内疚。然而胡嘉莲的承受能力他就无法肯定了,要是胡嘉莲一味地把感情像洪水般那样涌向他。他担心胡嘉莲的付出只会于事无补,因为直到现在丁宇劲都还念念不忘古诗,他想要是古诗知道了今晚的事,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向她表白,并被她接受,他开始为自己担心起来。尽管他是个很有信心的人,可这种事情他却一点眉目也没有,尤其想到古诗若即若离的态度,他就更没把握了。但他又不想把事情看得很糟,他之所以弄成这个样子,只不过是为了躲避一个女孩去和另外一个女孩相好,何况他没有一点恶意,应该不会让对方感到难过。假如那样,他倒挺愿意做出某种牺牲,既使让自己试着喜欢上对方也不是不可以的。想到这,丁宇劲就原谅了自己,他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自己愿意什么事都会迎刃而解。他开始有些兴奋了,他要进一步去了解身边的这个女孩。

        “记得你曾一再强调自己应该回到从前的样子,这意味着过去的你一定让你怀念,让你赞叹。我相信那时的你一定做了许多令你拍手称快的事,要不然你也不会老是追忆过去,而一旦沉陷进去,就掩饰不住那份欣慰。这往往让我羡慕不已,因为我的过去是十分单调的,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所以我对别人的‘胆大妄为’特别感兴趣,如果别人肯透露自己的所作所为,我会听得很认真,很多时候都会着迷……我这样说并非暗示你要把过去讲给我听,我只是表明自己是一个忠实的听众。这一点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假如你有话想说,我是不会感到厌烦的,相反我很乐意听。”“我知道你不是在暗示我,而是在要求我,甚至是强迫我,只是你比较狡诈,请原谅我这么贬低你。可这是我的真心话,因为你的话总是模棱两可,不肯说得直接了当,总要让人去猜去分析。当然也并非完全如此,对于你不肯接受的事从来都是表达得清晰透彻,绝不含糊。这也许就是自我保护的表现,而我宁愿把它看成是自私的表现。一个再怎么善良的人,都会有私心。所以你也不要把这看成是对你的训斥,我想说的是虽然你在很多时候都为别人着想。可是关键的时候,你也绝不留情,似乎不考虑别人承受度,就象刚才你在表示你的不满的时候,完全用不着说得那么尖酸刻薄,我之所以现在才说这种话,因为刚才在回答的时候心情非常糟糕,乱到了极点。我只想到了谴责自己,没想到反驳你。你并不了解我的心意,我那样做完全是出于无法控制,并不是要占有你,只是想贴近你,让我感到你的存在,哪知你……”“其实我说完就开始后悔了,从我后面的表现你也应该有所察觉,可能是我表达得不够深刻,我为给你造成的痛苦十分抱歉,可是我并没误会你的意思。这点你应该毫不怀疑,我并没有把你想成一个不自尊的女孩。我本以为你已原谅了我,那知你还这么耿耿于怀。……说实在的,你不觉得这种争吵很无聊啊?依我看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你不是个喜欢斤斤计较的人,就更不应该老纠缠着一问题不放。那样不会有任何好处,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可我们都还想继续交往,都还想成为朋友。朋友间是不应该有太多的磕磕碰碰,否则会影响友情,甚至引起不合。对于任何一个不是玩弄感情的人来说都不希望发展到这一步。所以,我认为我们不应该老是把思维放在过去,这会增加自身不必要的负担。我们应该去其糟粕,取其精华,让我们有更多更好的相处时光。我相信这是我们所期待的,相信你不会反对吧!”“你的话提醒了我,我是不该这么纠缠不休。如果不是你宽厚仁和,恐怕我就会再次步入孤单的世界。其实,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只是在你面前让我有了倾诉的对象,我才敢毫不遮掩的发泄心中的不满。我不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更不想别人把我看成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造成今晚这种局面是有点不符合我们的身份,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梦中情人,当我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总是对着你的影子滔滔不绝,从不掩饰。我一直在想假如有那么一个机会,让我和你面对面地谈,我是否还能象想象中那样畅所欲言。所以今晚让我证实了一点,我是可以做到的,只不过说的话有些偏激,可无论怎样都只能说明一个事实:我要你体会到我与别的女孩不同,当然是在对你的感情上。现在看来效果似乎并不明显,因为你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尽管你掩饰得很好,可我还是体味到个中异样,我知道我又在发牢骚了。唔……所以我应该立即停止,要不然就会把你从身边逼走,我是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我还想和你交往,直到成为最亲密的朋友。而要让它成为现实,就先得从相互了解开始。因此我得先把我的过去向你陈述一番。”

        胡嘉莲清了清嗓音,稍微停顿了一下,便又开始说道:“严格的讲,我的过去是出悲剧,但并不会催人泪下,毕竟它没有多少传奇色彩。我们家有五口人,除了老爸以外都是女性,我是最小的一个,可能正是由于我的出现,才导致了悲剧的开始。本来老爸和老妈都以为我应该是个男孩,然而却令他们大失所望。可我当时并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老爸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有点重男轻女的思想。所以我和几个姐姐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总以为自己看错了,即使在我们长到快两岁的时候,他仍把我们当成男孩。可时间老人并不体谅他,偏偏肆无忌惮地增加我们的岁数,让我们越来越突出女孩的模样,直到我们再无法找出一点男孩的迹象,才让老爸罢休。他便只好寄希望于下一个幼小的生命出现,然而命运似乎故意玩弄他,在我之后,老妈再也没有生下一个新的面孔。虽然有一两次怀孕了,可都遭流产了,此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但老爸仍不死心,依然盼望奇迹出现,差不多在我上初中以后,老爸才打消了那个念头,彻底绝望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老爸堕落了,(并不是说他变坏了,而是他开始放纵自己,变得懒散。他觉得生活失去了意义,对任何事都失去了兴趣,对任何人都不负责了,包括他自己。)可想而知一个家庭一旦出现这种景象,那该是多么悲惨。我和两位姐姐失去了父爱,老妈失去了夫爱。其实老爸没有一天是真正爱过我们的。有时,他和我们取笑逗乐,那也不过是在装腔作势。因为他从来都不主动接近我们,更不用说有什么过份的亲近了,但我们能理解他,从不去责怪他,也没法去怪他,因为他除了有些冷淡之外,再也找不出有什么虐待我们的地方。因此我们一家相处得还算和睦,尤其是我们四个女人,真的有点象相依为命,相互照顾体贴。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不愉快,连争吵都很少,尤其是对我那更是体现了年长的慷慨。我也就找不出任何怨言去谴责老爸,尽管我心里很委屈,但总是无法公之于众的。我可不愿成为破坏家庭的罪人,所以我不得不把自己对情感的渴求放在外面的世界。我对任何事都非常积极,对任何人都非常友善。我想从中得到想要的东西,以弥补内心的某种残缺——主要是异性的情感。我非常喜欢和男孩在一起,尤其是让我动心的那种。我总是想把他们聚在我的周围,听我说话看我表演。当然,我的所作所为在我有了男朋友之前都是纯真的,起码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有‘卖弄风情’这个词。再说,把这个词加在一个未成年少女的身上,也未免太残忍了一点。那些日子是多姿多彩的,是令人激动的。然而幸福总是短暂的,自从第一个男朋友出现以后,我就被一种忧愁无情地折磨着。那时我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大人们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烦恼。我愈来愈怀念过去,真想再回到从前。可我也是个普通人,面对年龄和心智日益增长,却毫无办法,任凭邪恶在体内东游西荡,随意吞噬我的快乐。我发觉自己是多么缈小,简直就是无足轻重只会牵着别人的手跟在别人的后面。而这个人正是我的第一个男朋友,他也有象你一样英俊的外表和高挑的身材,但他却没有你这么善良,我为他付出很多,可他却并不珍惜,经常用言语刺伤我。虽然并非是什么粗俗的词汇,但也够我难受一阵了。按理说我应该清楚那样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可我偏偏很贱,就是不愿离开他,还很耐心地等待他的心平气和。每次在他粗鲁对待我的时候,我总装得若无其事。他对我这种表现十分反感,他不止一次说我这个人一定有些不正常或者有些什么令人费解的嗜好,因为他说肯定他不怕别人肆意贱踏和侮辱,甚至有些喜欢,要不然绝不会那样冷淡地面对那些肮脏的词汇(他是这么说的)。他这种推论并不是没有道理的,相反只有他了解我,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他的定义有些武断,我并不是不怕别人的贱踏和侮辱。其实我很在乎,尤其在乎我爱的人,我最怕听到什么过分的言语,但往往听到的时候,又会默默承受。这也许正是女性软弱的体现,至少我是这样表现的,我能把自己的喜怒哀乐都藏在肚子里,不让它们流溢在脸上。或许正因如此,他才觉得我麻木不仁,似乎不具备七情六欲。他常常说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惧怕感,他怕我有一天会变成一具活僵尸,所以他离开了我。分手的时候,他是用一种极其温柔的腔调告诉我他没法再忍受下去,他不愿自己也变得愣头愣脑,为了不波及后代,最好的选择就是尽早一刀两断。我没有表示意见,只是默默的流着泪,他后面又说了许多话,可我连一个字也记不住了。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疼我的人(虽然他的言语有些相反)却要抛弃我,难道那些都是幻影?我对发生的每一个细节都持了怀疑态度,就连眼前的他也模糊了。当然是泪水遮住了视线,但我的脑海里的他比眼睛里的他都还要模糊,甚至被我四分五裂。我差点就晕了过去,是他的手惊醒了我,我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让他把我拖回寝室。此后,我整整哭了一个星期。除了上课之外,绝大部分时间都噙满了泪水。同学们都被我的动情吓住了,他们建议我去看心理医生或者回家休息一段时间。我自然十分感激,可我知道一切都是多余的,只会徒劳。要走出迷堆必须调整我的思维,我变得沉默寡言了,变得什么都无所谓了……直保持到进大学。可能你有所察觉,也希望你有所了解。这会对你有所帮助,假如你对我没兴趣,那也就没什么帮助可言了。我的情感世界已被我剖析较彻底了,如果你还想进一步了解,可以提问,但不要太笼统。我不喜欢作一名演讲者,更不喜欢你作一名旁听者,我喜欢简短的对话。”

        胡嘉莲说完之后便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并将手抱在了胸前。她没有看丁宇劲,只是将耳朵张大了许多,她觉得它们已休息得太久了,应该找些东西来刺激一下。她在等待丁宇劲的提问。丁宇劲却并不急于发问,首先发表了一些感叹,他说:“我真没想到你这样年纪的女孩居然也有过那么沁人肺腑的爱情故事,你们的情感纠葛令我耳目一新。我以为只有在书上才会有那种情景出现,没想到生活中真的发生了,而且是我认为最不可能的人经历的。我确实很感动,但我又无法发表任何意见,我不想搬弄是非,更不想对男女主人公品头论足。”“难道你就一点也不介意吗?”“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不伤及我自己的事情,我都不会介意。你能这样坦率的告诉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去考虑其它。说真的,为你们感到挽惜,因为一对陌生男女能发展到你们那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你们又是那么情投意合,至少你们内心是这想的。在我看来,能随时忍受对方的大呼小叫,是需要莫大的宽容心,而最关键的是要对这个人有着深厚的感情。你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我只能为你叫好,不可能产生某种偏见。你这种性格正是我所欣赏的,我不喜欢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吵吵闹闹。如果一方能冷静下来,事情就会好办得侈。你正是这么做的,只不过你的那位男朋友有些偏激,他居然不喜欢你的平静。真是不可思议,要是……哦!算了,我没法再说下去,我有些激动了,我已经犯了错误,我说过对你们不品头论足的。”“不!你没错,我觉得你说得很好。你应该当一名心理医生,你把我和他分析得十分透彻。我在想,不管哪位女孩嫁给你都一定会很幸福。我可不是在夸奖你,只是在说我的心里话,就不知道哪个女孩会那么幸运。”“你确实把我看得太好了,其实我也有阴暗面,也有不真实的时候,所以你最好不要急于下结论,要不然我会自卑的。”“你不用这么认真,你不应该拒绝别人的称赞,尤其是一个没有恶意的人。假如你不具备某些优点,要得到别人的称赞是不容易的,除非是阿谀奉承。我这么说,相信你不会反对吧。”“的确没法反对。”“看样子,你是不想把这个话题深入下去,我也不强人所难。如果你觉得我可信的话,我很想知道你的过去。当然,你可以很简单,但不要太空洞。”

        胡嘉莲的确很会察言观色。丁宇劲确实有些低沉,并不是他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而是胡嘉莲的称赞让他感到很不自在。他觉得自己太卑鄙了,与这个女孩比起来,简直太缈小了。自己的话虽然情真意切,可动机却有些无耻,他再次提醒自己对这个女孩不能太随意,起码不能刻意地去伤害她。他差点想要告诉胡嘉莲他那可耻的行径,但马上意识到那样会伤及胡嘉莲。这是他所不允许的,他只能将错就错,把事情进行下去,他要真心实意地对待胡嘉莲。因此他乐意把过去告诉给胡嘉莲。他说得相当简单,因为他确实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不过内容倒挺丰富的,也蛮有趣的,尤其是他那身临其境的腔调,时常逗得胡嘉莲乐不可支。

        他们就那样坐着,就那样交谈着,他们把凡是与自己有关的人和事都公之于对方,毫无保留,就象两位情人一样窃窃私语,只是少了某种应有的情意。胡嘉莲不止一次地说道自己很冷,并在那个时候有意识地靠紧丁宇劲。可丁宇劲却并没有表示出异性应有的慷慨与体贴,他只是让胡嘉莲靠着,没有用他闲着的双手搂紧胡嘉莲。这使胡嘉莲感到很不高兴,但她又没法责怪丁宇劲,她想可能是丁宇劲不懂。她的猜想并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她错了。丁宇劲并不是不懂,只是他有一个原则:他不会去拥抱一个自己不会爱上的女人。面对胡嘉莲的暗示,他只能无动于衷,同时又很惶恐,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那样做。他的心里乱极了,如坐针毡。幸好胡嘉莲表现得不是很明显,他可以勉强视而不见,但多少还是有些紧张。蜡烛快烧尽了,天也快亮了,其他同学也快醒了,丁宇劲和胡嘉莲也有些困了。其实他们早就困了,已经是几度从恍惚中清醒过来。他们挣扎着挤出声音,表情却有些单调了,说的话连他们自己也不知所云,对方却要用“嗯、哼”应付,以免长夜悄然流逝。他俩都累了,可谁也不愿意提出。好象一旦提出就会破坏气氛,就会使沟通荡然无存。直到胡嘉莲确实感到再也无法从丁宇劲身上获得更多的热量才狠下心说道:“天快亮了,你还是到古诗的床上睡一会吧,免得他们醒了之后乱猜疑。”丁宇劲如释重负,没有说一句话就快速地钻到古诗的床上沉沉睡去。

        最新全本:、、、、、、、、、、


  https://www.bqwxg.com/wenzhang/58/58474/3075454.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wxg.com。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qwx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