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表白

第二天丁宇劲依然象头天一样去问古诗，古诗也照样是头天的态度，直到吃晚饭前也没什么改变。Www.qВ⑤、CoМ\\他便对自己说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他得想个办法把自己的感受告诉古诗。很轻易地就想到了写信，他还没忘记第一封信所带给他的快乐。吃过晚饭，他便来到图书馆写了起来。

        亲爱的古诗：

        这是我写给你的第二封信，希望它能获得与第一封信同样的效果。虽然两封信是在不同状态下写的，但表达的意愿是一样的——希望得到你理解和爱慕。另外，我要强调一点的就是我写这封信时是没有任何负罪感，因为我并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我之所以要写这封信，不是为了求得你的原谅，而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复，给我一个不理我的答复。我觉得这很重要，因为事情已发展到很可怕的地步了。尽管我们并没大吵大闹，但不言不语更可怕。我不希望它继续发展下去。那样对我俩任何一个都没有好处，因为我们的爱情已根深蒂固。可能你不会赞同（按你现在的心情），但你却无法否认我们的爱情的确坚不可摧，直到现在我们都还爱着对方——只不过这种爱变得更深了，也更刻骨铭心了。

        我不能肯定你是否会继续看下去，因为它就代表我的话，而你是不愿听我的任何解释。我用了‘解释’，只觉得你肯定对我有了误会，而且是很深的误会，要不然你也不会生那么大的气。不知你是否仍在生气，我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因为我想说的全是对你的爱慕之情，可你肯定不想听，你已经对我的爱产生了怀疑——但愿我说错了。我也就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因为我脑子已很乱了。

        两天来，你对我的漠视，我感到非常难过。不仅是因为我不知道是什么驱使你这样，而且这是我们相恋后你给我出的第一道难题，甚至是一个谜。我找不到一点头绪，因此我只能按着我的思路来阐述。当我刚听到你的那句“你不是过得很好吗何必又来找我”话时，我以为你是在跟我开玩笑，是为了头天晚上没去找你而故意为难我。后来，面对你的冷若冰霜（是指你的态度并非你的表情）我就打消了这种幼稚的看法。与此同时我作起了激烈的思想斗争，问自己究竟犯了什么弥天大错，让你如此闷闷不乐，但斗争的结果仍是一片空白，我就只好求助于你——我心爱的人，你并不领情，总是把我甩到旷野上，让我找不到回家的路，我便只好东游西荡，希望奇迹出现，结果旷野愈加辽阔，找不到一条光明大道，你也没有伸出援助之手，让我在恐惧中渡过了几十个小时。但我一点也不怪你，我找不出任何责怪你的理由。既使我正经受着煎熬。我想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说不定你比我更痛苦。我才应该受到指责，哪怕我什么也没做，你也不高兴却是事实。我说过不让你难过的，然而到目前为止你都还没从痛苦中解脱出来，这不是我的罪过吗？

        纵揽我们共同渡过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都充满了温馨与甜密，从未泛起过任何一点涟漪。别说痛苦，就是伤感也找不到，然而此时此刻，我们相距不过百米，却犹如远在天边。这都是误会造成的，难道不令人心痛吗？我真的是心如刀绞、痛苦不堪。可惜你感受不到，就算知道你也不会相信（我只是瞎猜你别当真）。我真想知道你此刻的心境是什么样的，我多希望我们能和从前一样推心置腹地谈谈，而不是现在这样互相猜疑。说到这，我也该把自己的疑虑告诉你了。

        你的突变，我想只可能因为一件事，在这之前，我们是心心相印的，而之后你就变得动荡不安了。事情是这样的：那个晚上，准确地说是前一天晚上，吴玉玲因为受到了感情的挫折，她便想请我帮她的忙，也许你会问她为什么只找我，对此我也是满腹疑惑（请不要怀疑我的措词），后来才知道她把我看成一位可以信赖的朋友。对于她的夸奖，我一点也不受宠若惊。我清楚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从不在别人背后说三道四，总是很坦然地面对一切。我说这些话是想告诉你并不是因为她的奉承才去的，只是我不愿看到朋友们的感情破裂。我和她来到一个较隐蔽的地方，我奇怪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说话，她说是为了不让更多的人知道她的秘密。她把和黄庆的事情简单地描述一番。起初她的心情还稳定，可说到黄庆要与她分手了就哭了起来，并且是靠在我肩上哭的。我不想让她感到孤单便用手攀住了她的肩膀，但那只是片刻的事情，因为我很快就离开了她。那个时候，还不算太晚，我本打算去找你的，但我当时的心情非常沉重，我得先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不想让你分享我的痛苦。于是我就找了一个更隐秘的地方，去思考她那些令我很难受的言语。并不是她说了我的不是，而是她对感情的轻视，也许你比我更清楚她的爱情观，我也就不想多说。假如你想知道她究竟说了些什么，以后我一定会告诉你。尽管我答应她要保守秘密，但为了我和你的幸福，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整件事情就是这样，希望对你有所帮助。但我不能肯定你就是为了这件事，因为我觉得你无从知道。不过，任何事情都有意外，我也宁愿你会意外地知道这件事情。只有这样才能化解你我的误会。除此而外我就再也想不出第二件让你费神的事了。

        希望你看完信误解顿消，更希望你从苦闷中解脱出来，但别忘了让我分享你的喜悦

        爱你的劲

        丁宇劲写完之后，又检查了两遍，觉得没有要修改的地方才舒了一口气。他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古诗的手里之后就跑到树林里幻想古诗的表情会是怎么样的。他时而拍手，时则拍脑袋，时而仰面向天，时而低垂着头。就象真看见了古诗看信一样，最后吻信的动作，李想大功告成，明天又可以恢复充满爱的生活了。

        第二天，丁宇劲起了个大早，到操场运动了一会儿。他有很久都没有锻炼身体了，他觉得空气特别新鲜，他觉得真是太舒服了，做完操便穿戴整齐拿着馒头去了女生寝室。他这样做是为了尽快得到好消息，同时又可以不让别人分享他的快乐。

        古诗和室友们一道走出了宿舍，是李静荣最先认出丁宇劲而叫了他的名字，他站起来，对女生们笑了笑便向古诗靠近，其他女生很自觉得把古诗留给了他。他激动得什么也没有说，他以为古诗会滔滔不绝，哪知走了很大一段路就是听不到古诗的声音，丁宇劲就忍不住了，又象前一天一样寻根就底，只不过这次问话的内容改变了：“古诗，为什么你还这样，难道你没有看信？你到底看没看信，为什么还是不言不语。”古诗毫无表情地走着，他们又开始了昨天的画面。

        这种状况直到周末也没有改变。其实，古诗在这之前已经看了那封信，但她觉得没有什么好高兴的，就没有表露出来，她原本不打算看的。因此就一直锁在抽屉里，直到无意间听到黄庆与吴玉玲有关那件事的对白她才打开看。她读得很匆忙，简直一扫而过。她想无非是写些让读者泪流满面的东西。结果也差不了多少。然而无论什么样的辩解都低不过自己亲眼所见，再说这封信并不是特别催人泪下，尽管有些语句能够感动人，可古诗根本就没有被它们所左右，只是丁宇劲的陈述也基本与她所见的一样，才让她稍稍好过一点。她告诉自己不能就这样算了，一定要丁宇劲感到特别难受了才与他重新开始。所以她根本就不急于和丁宇劲说话，每次看到丁宇劲那样如饥似渴的模样，她都会暗自高兴，因为她还未见过丁宇劲为她着急的样子，她不认为那是在惩罚丁宇劲，她觉得那是必须经历的过程——假如丁宇劲真的爱她的话。

        周末古诗回家了，就在她刚进家门不久，丁宇劲也敲响了她的家门，伯父伯母对他们一前一后地回去感到很意外，但很快他们就和丁宇劲热情地攀谈起来。丁宇劲哪有心思说话，只是‘嗯、哈’应付。他想是否应该把事情告诉伯父伯母，最后他决定坦白，因为古诗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他想伯父伯母一定觉察到了什么。于是他便瞅准机会说了起来。他把事情原委以及古诗和自己的处境都说都非常仔细，尤其是他自己所受的折磨，说得最为彻底也非常感人，最后他请求伯父伯母劝劝古诗让她给自己一次机会，伯母笑着说：“这点事都不包容，那以后的日了可怎么过，还说爱得比你深，我看她是把爱给混淆了，哪有这样对待自己爱人的，你先跟你伯父聊着，我去做她的思想工作，她总不会连妈都不理吧？”可是任伯母怎样敲，古诗就是不开，最后伯父说道：“别理了！女孩子就是这样的，一有风吹草动，就大惊小怪，这一点事也不值得那样生气，我可没有发觉她这么不堪一击。看样子是爱你太深了。宇劲，先不管她。今晚就陪我下棋，明早再说也不迟。”见伯父这么说丁宇劲也不好再强求了，只得坐下来陪伯父下棋。

        次日早上，丁宇劲又起了个大早，目的是为了等古诗开门。这是伯父教他的：让他趁古诗上厕所的时候，钻进层里去，然后就耐着不走，古诗不就只得听他的了吗？伯父还告诉他古诗会在什么时候上厕所，让他先躲起来，当然是要呆在看得见古诗开门的地方，等到伯父说的时间果然就见到古诗走了出来，等古诗进了卫生间，丁宇劲便溜了进去躲在壁柜里。

        等古诗返回锁上门，丁宇劲就忍不住笑了，他觉得这个方法妙极了，他想等古诗睡着了再出来，哪知古诗说了句“这个小懒虫，连这么好的机会都错过了，看你怎么见我，今天是不打算开门了，反正我已经准备了食物。”就把他逗乐了，只听他阳阴怪气地笑道：“你怎么就肯定我错过了呢？能关着门在这里呆一天也不错，反正又不会挨饿。”“我可不信白天也能撞见鬼，丁宇劲，你该不会灵魂出窍了吧？”古诗在屋里转悠起来，她还没弄清楚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因此她得让他继续说话，便故意说得很大声，果然笑声又传了过来：“不信也得信，谁让你把我憋了个半死，灵魂不出窍才怪。”这次古诗没答话，而是笑着用钥匙把壁柜锁上了，然后就坐在床上大笑不已。“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我吓着了，如果是这样那你就马上说声对不起，，我就现回原形。”丁宇劲仍笑着说，可很快他就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了，他觉得不对劲，便想钻出来，可他怎么也打不开壁柜的门，他想一定是古诗捣的鬼。便急着说：“古诗，快开门，我要憋死了。如果你再不开门就见不到我了。古诗……”听到这里，古诗就再没听到任何响动，她想一定是丁宇劲在装怪。她又等了片刻，还是不见响动，她想真是出问题了。便爬下床打开壁柜从衣服堆里找到了已经昏迷的丁宇劲，把他拖了出来，然后用手探他的鼻息，好象没有呼吸了，她就急得哭了：“宇劲，你的灵魂可千万别出窍，刚才那些话都是我说着玩的，我知道是你在逗我，快醒来！宇劲……”丁宇劲还是一动不动，古诗便慌忙做起了人工呼吸，可她的气就是吹不进去，她以为是气不足，然后便深深吸了一口气，送到丁宇劲的嘴里。结果阻力太大，她就吓傻了。

        她想丁宇劲真的没救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觉得没有人帮得了她，她想自己的命可真苦，还没做新娘就失去了心爱的人，她忽然眼睛一亮跑到书桌旁为自己打扮起来，然后找了一块红围巾遮了起来，她跪在丁宇劲的身旁拉着丁宇劲的手说道：“宇劲，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虽然我们并没拜过堂，可我一直梦想着做你的新娘，现在你就看看自己的新娘吧！”说完她就让丁宇劲的手扯了盖头，当她再次望向丁宇劲的时候就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和一张发出声音的嘴巴：“古诗，你可真漂亮，可惜我不是新郎。”她以为是回光反照。便急切地叫道。“不！宇劲，你是新郎，只有你才是我的新郎。”“哪有躺在地上的新郎。”丁宇劲面无表情地说道。“对呀！宇劲，你可千万坚持住，等我们拜过堂，你再离开也不迟。”说着古诗把丁宇劲扶了起来，并拜了三拜，就准备把丁宇劲扶到床上，丁宇劲使劲搂住古诗说道：“古诗，拜过堂了，我就不离开你了。”“当然，因为我也要跟你去。”古诗很恳切地说道。“到哪里去。”“阴曹地府呀！”“那里好可怕，还是不去吧？”“你以为我想去呀，如果你不是这个样子，我又怎会去那种地方。”“那我是什么样子你就不用去了。”“只要你能笑一下，我就不去了。”古诗觉得这些对白真是奇怪，跟丁宇劲的腔调一模一样，可她根本就没把他当活的丁宇劲。因此她根本就没看着他。“可是我笑不出来。”“我知道你笑不出来。”“为什么？”“因为你表情僵硬。”“是因为我有个心愿未了。”“什么心愿？”古诗奇怪地望着他。“你还没告诉你为什么不理我。”“现在都什麽时候了，还说这些话。”“现在正是时候，快说给我听吧？只有这样才能救活我。”“真的？”“再晚就来不及了。”“等到了阴曹地府再说也不迟呀！”“你真的很想去吗？”“都是你逼的。”“对不起，那你就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吧？”“不行。你先笑给我看。”古诗象发现了什么，瞪着眼睛说道。“你不告诉我，我是笑不出口的。”“你笑不出口那我就没法告诉你。”“还是你赢了，快看吧。”丁宇劲说着便露出了笑意，只听‘啪’的一声，丁宇劲的笑容便消失了，原来是古诗给了他右面一耳光。丁宇劲却一点也不生气，摸着脸笑道：“古诗，你已经看过了，快告诉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出去吧！”古诗说着就躺在了床上并背向了丁宇劲。“这是我的新房，我怎么能出去，我的好娘子，快告诉我吧？”丁宇劲嘻皮笑脸坐到床边说道：却被古诗一脚蹬了下去，他一个趔趄便摔在了地上，古诗掩嘴一笑又翻了过去。

        丁宇劲爬起来又坐到床边，这次他有所防备了，只见他笑嘻嘻地说道：“哪有新娘这样对新郎的，良辰美景值千金，可别浪费了大好时光。”丁宇劲边说边搬弄古诗的身体，古诗一次次地把他的手推开，最后古诗实地没办法了，便平躺着问道：“你究竟想怎样？”“尽新郎的义务呀！”“是吗？你不是已经灵魂出窍吗？居然还有那种心思。”“又被召回来了。”“那你就行使权利吧！”说完古诗便闭上眼睛。丁宇劲以为古诗真的让他当新郎了，便俯下身吻古诗，只听‘啪’的一声，丁宇劲左边脸又挨了一下，只听古诗气道：“你真是无药可救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有药可救，你就是灵丹妙药，只要你开口说话我就得救了。”丁宇劲摸着脸说道。“象我这样保守的女孩能治得了你的如饥似渴？”“古诗，你这么说。那可就冤枉人了。我从没对你有不敬之意，就是梦中也恭敬有加。”“难道刚才是我冤枉你了？”“是我误会你的意思了，我以为…”“你以为我真的就做你的新娘了？”“反正你也赖不掉了。”“我觉得你应该去演戏，那种僵尸的表情也被你表现得淋漓尽至。”“刚才没吓着你吧？”丁宇劲关切地问道。“没有，只是差点灵魂出窍了。”“幸亏没有，要不然我的罪孽就深重了。不过我还真被你吓了一跳。别看我一动不动，我可是一直都在关注你，尤其你去化妆的时候，我一直都在盯着你，生怕你干出什么傻事。没想到你竟做了让我梦寐以求的事，我简直想跳起来抱着你，又怕你不理我，就只好继续装下去，本以为能骗你说出答案，没想到又被你揭穿了。”丁宇劲深情地望着古诗说道。古诗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便用手把眼睛遮起来，却被丁宇劲轻轻地掰开，并把她的手按在两边，四片颤动的唇衔在了一起。

        丁宇劲挨着古诗躺下用自己的手枕着古诗的脑装，他望着蓝天问道：“古诗，你现在该告诉我了。”“什么？”“你为什么不理我呀！”“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不知道。”“那你怎么写出来的。”“猜的，原来你真的为了那件事。”“嗯！”“谁告诉你的？”“我自己。”“你看见了。”“嗯！”“那为什么不叫我。”“我可不愿打搅别人的好事。”“我们只是谈话呀。”“我看不止谈话这么简单。”“也真够巧的，就那么一瞬间也被你碰见了。”“无巧不成书。”“看来以后不能做好人了。”“那就做坏人，无恶不做的坏人。”古诗抢白道。“你希望我那样？”“我管得了吗？”“别闹了，你以后可别再那样对自己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唉！告诉我你当时是怎么想的？”“什么也没想。”“我不信。”“不信也得信。”“可你非常生气。”“这是你说的。”“好了，不说了，让我们把它忘掉？重新回到无忧无虑的生活中去吧！”“忘不掉！不过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古诗侧过身说道。“古诗，你可真会捉弄人。一句忘不掉，让我又紧张了一下，幸亏后面还有一句。古诗，我真太幸福了。”丁宇劲说着便把古诗搂得更紧了。

        从这一刻起丁宇劲便再也不敢随便和其他女生单独在一起了，既使有，也先要给古诗说一声，说话时也要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又引起误会。他可不愿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动作弄得自己和古诗再受心灵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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