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朵玫瑰
《人类一败涂地》是一款轻松的解谜游戏，也是近期直播平台的热门游戏。
蒋瑜费了点小心思，在创意工坊里找了个恐怖地图。
至于为什么找恐怖地图……
知乎上有个热门话题：“如何快速拉近男女关系？”
高赞回答是：“看恐怖电影。”
她和顾斐意是异性，又是知名度较高的公众人物，在公共场所出双入对看恐怖电影不太现实。蒋瑜只能退而求其次，玩一玩恐怖地图，拉一拉男女关系。
登录yy，频道里只有顾斐意一个人。
看见她进来了，顾斐意的麦序闪了闪：“蒋瑜。”
他声音很轻，也很温柔。
也不知道是夏日晚风更温柔，还是他更温柔。
“在！”
蒋瑜连忙开麦应道。
如果此刻有认识的人在身边，一定会惊奇她的乖巧。蒋瑜从小和“乖巧”这两个字不沾边，她是热烈张扬、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漂亮，带刺。
只有在面对顾斐意时才会露出愉平时截然相反的那一面。
两人互相加了steam好友，蒋瑜开好房间，邀请他进入游戏地图。
游戏开始，两人同时掉入一节古朴且具有年代感的车厢内。
顾斐意操控着小人，在房间里来来回回摇摇摆摆走动，直到触碰了桌面留声机的开关。
耳麦里传来几声异响。
“什么声音？”蒋瑜微不可闻的抖了下。
“应该是剧情配音。”顾斐意道。
他话音刚落，房间里响起幽幽的空洞女声：“村子里的村民，为什么一个又一个死去？明明做了那么多法事，献了那么多祭，为什么还会这样？……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要上祭坛！”
尖锐的声音以尖叫解围，戛然而止。
蒋瑜听完，人已经懵了。
然而剧情还没有结束，仅仅安静了十几秒后，女童和男童的笑声吱吱嘎嘎的响起：“救救我们吧——外乡人，救救我们吧——”
蒋瑜彻底呆住了。
面对屏幕里一闪而过的“鬼脸”，她心脏骤停，咬紧了粉润的唇才堪堪忍住了尖叫的冲动。
救命。
现在说不玩了还来得及吗？
当房间恢复如常，顾斐意在屏幕前莞尔：“你喜欢玩这样的游戏？”
不，她不喜欢，一点也不！
蒋瑜懵懵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
“还行……也没有很讨厌。”
半晌，她默默的说。
毕竟是自己挖的坑，闭上眼也要往里面跳。
听着她话音里快哭出来的腔调，顾斐意笑着把修长的手指搭在鼠标上，轻轻点了点墙壁。一个白底黑边的对话框弹出：【村子里举办祭祀，办一次，死一个孩子。死了十几个孩子以后，村子里闹起了鬼。你们快去村子里看看吧，那里的村委书记很奇怪……】
蒋瑜看着这段文字，小声质疑道：“都死了十几个孩子了，还让我们去，这不是送死吗？”
“轰隆隆——”火车到站了。
“走吧，我们下去看看。”
顾斐意从侧边的门走下去了。
蒋瑜绷着小脸，紧紧跟在他身后。
当两人全部下车厢后，车门自动合上，列车再次发出“轰隆隆”的响声，开走了。
屏幕里天比墨色浓，村口破旧的站台，昏黄的路灯一闪一闪。从进入站台开始，诡异的bgm响起，隐隐约约在吟唱什么。
“蒋瑜，我找到村子的入口了。”顾斐意的小人模型穿着简单背带裤和帽子。
“走吧。”
小人走过来，牵起……严谨的说是拖着蒋瑜的小人往尽头走去。
蒋瑜调整视角，看着自己被顾斐意拖着朝前走过一片冗长的隧道。隧道尽头，一轮血月之下，发着光的诡异村落，好像在和玩家说“hello，welleto鬼村”。
“顾斐意……”她怯怯的开口。
“嗯？”顾斐意拖着她行走的动作停了下来，语气一贯温和：“还要进去吗？”
蒋·退堂鼓·瑜连连摇头：“不，不进去。”
她不逞强了。
“真不进去？”
他重复的问了一遍，清冽的嗓音里含着化不开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好像在征求她的意见，实则全是揶揄。
“不进去！”蒋瑜闷闷的说：“你还是带我上分吧……”
她怕再玩下去，今晚会做噩梦。
顾斐意笑着说好。
退出steam后，点开英雄联盟。
在等她上线的这段时间里，他背靠着电竞椅，有些疲惫地捏着眉心骨提神。
“顾队，还在训练？”
训练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chen走进来，看见顾斐意一个人坐在机位前，顺口问了一句。他有东西落在训练室，过来拿了就走。
顾斐意偏过头，眼尾微扬：“没有，有点事。”
chen嗅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
不过，他不是个喜欢多问的人。从抽屉里拿了东西，临走前不忘多说一句：“顾队，早点休息。”
“好。”
他们的对话，蒋瑜听得一清二楚。她怕顾斐意太累，两局排位后，主动找借口说“困了”。在和顾斐意互相道“晚安”后，下线。
蒋瑜退出频道后，耳边霎时安静不少。
顾斐意没有立刻离开训练室，而是低头点燃一根烟，望着屏幕出神。
大概抽了两根烟之久，左手边的椅子被人拉开。
“好端端的发什么呆？”and一屁股坐下来，朝他的方向努了努嘴。
“在想点事情。”顾斐意把桌面上的烟盒和打火机扔进他怀里：“你怎么过来了？”
“从三楼下来，回房间碰见了chen。他说你一个人在训练室里，刚好我也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你在干什么。”and眯了眯眼，啪的一声，点燃了同样的香烟。
两相沉默了一会，and重重的吸了一口烟：“顾斐意。”
他语气少有的认真。
“嗯？”
and慢慢吐出烟圈，不紧不慢的问：“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老老实实和我说。你最近是不是在谈恋爱？”
“没谈。”他回答得很快，不带一丝犹豫。
“你确定？”
迎上and质疑的眼神，顾斐意状似无奈的保证：“我确定。”
恋爱，的确没谈。
但是……
他想到蒋瑜，意外的有些不知所措。
and还是很怀疑，可是又从顾斐意的脸上看不出半分端倪。他单方面和顾斐意对峙了一分钟，懒得深究了：“好吧，你说没谈就没谈。”
“我们明天还有训练一整天，上楼睡觉吧，顾神？”and说。
顾斐意单手支着下巴，拧灭了烟头，脸上除了唇角勾着的浅薄笑容外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应了声好，起身和and一起上楼，各自回房洗漱。
顾斐意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打开门的那一刹，水汽在顷刻间消散。墙上的时钟清晰的指着一点二十分的方向。
他走到床边，弯腰解锁手机。黑发湿漉漉的，还滴着水。
顾斐意低头，手指滑动，点进微信。
置顶的聊天框里显示两分钟前传来的未读讯息：
蒋瑜：【我睡不着。】
蒋瑜：【哭哭jpg】
他和犯了烟瘾似的，深吸了一口气，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包软中华。
在一根烟燃尽之前，蒋瑜的消息又传了过来。
蒋瑜：【顾斐意，你睡了吗？】
前两天消息他都没有回，蒋瑜不抱希望的发出第三条信息。正当她放下手机，找好姿势，准备入睡，手机屏幕亮了。
顾斐意：【没睡。】
聊天框显示“正在输入中”，蒋瑜眨了眨眼，比他先一步打字发送：【那你能陪我聊会儿天吗？】
“正在输入中”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顾斐意回道：【好。】
也许是因为晚上玩了恐怖地图的原因，蒋瑜现在胆子极大。有了顾斐意的首肯，她直接点了“语音通话”，把微信电话播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起。
蒋瑜看着通话秒数从00:00变成00:05，才小声的叫了句他的名字：“顾斐意。”
“我在。”
电话那头的男生，声线温柔又平和。
“我睡不着。”她软软的说，好像在撒娇。
“我陪你说一会儿话。”
“可是要说什么？”
他们两个，既不是同行，又不是没有天天接触，唯一的交集是多年前同桌过。两人共同好友基本为零，说八卦都说不到一块儿去。
“我讲睡前故事给你听？”顾斐意思考片刻，轻声询问道。
莫名暗哑的声线仿若近在咫尺，带着致命的诱惑。
蒋瑜耳根发麻。
她在床上滚了一下，脸部的气温升高。她把头埋进枕头里闷着，声音也闷闷的：“好……”
顾斐意在搜索栏搜索了安徒生通话，从《丑小鸭》开始讲起。他的字音精准，温润的气息像一个一个泡泡，包裹着蒋瑜。
她闭上眼乖乖的听着，刚开始还会“嗯”几声作为回应。后来，通话里只余越发平稳的呼吸声。
通话时间来到28:01分，顾斐意说完这一章节的最后一个字，停下不再开口。
“蒋瑜？”
他轻声叫道，过了很久也没有听见回应。
应该是睡着了……
他长舒一口气，放松的往后靠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长腿交叠，姿势慵懒而迷人。
高空的圆月被云层遮挡，夜色深沉，只有路灯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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