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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被白江抵住咽喉的男人发出模糊不明的叫声,刹那间林间人影乱动,各种诡异惊悚的叫声此起彼伏。

        夕阳慢慢收起余晖,只剩风的响动和叶的鬼影来回晃动。

        却好半天没一人出来。

        白江眯眼那抹在林间犹如鬼魅的灰绿色,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他知道刑月强,可没想到她这么强,强得超出他的预期。

        似乎是知道自己等不到同伴相救,被白江制住的两人都开始剧烈反抗起来,白江冷笑:“别闹腾了,乖乖地在这里歇会儿不好吗?”

        他还急着想去帮刑月呢,门牙已经救走,接下来只要他们能够顺利离开这破林子,就能出裂了。

        念头还没转完,藤墙之后忽然出来二三十人。

        “阁下是真当我们时村没人了吗?”沧桑的声音传来,为首的老者一声令下,白江瞬间被拿着长矛木箭的众人围了个严实。

        白江眉头微挑,虽然有些意外这阵仗,倒也没被吓唬住,淡笑着问:“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阁下既然敢闯到这里,那便留下头骨在此做客吧。”

        弯刀架在白江颈间,冰凉的触觉像是下一秒就要砍下去。

        “呵。”白江看了眼弯刀反射的寒光,嘴角一扯笑了,“留下来做客没问题,但我就怕你们留我容易,到时候后悔了想送我走可就难了。”

        老者冷哼一声下令:“动手!”

        眼见几人朝他抓过来,白江眼神一凛刚要反击,忽听一声惨叫,一道人影自十米开外倒飞过来,浑身是血的倒在众人面前。

        那人背后肩胛骨上斜插一支木箭,和白江刚才受伤的位置一模一样。

        白江看见那道木箭,忽然松了口气,嘴角微微弯了起来。

        “是谁?出来!”老者怒喝出声,下一秒,又一个同族被当麻袋一样扔了回来。

        同样的,肩胛骨受了伤。

        “妈的,肯定是那个女人!”握着弯刀的男人骂了一声,刀刃逼近白江,“滚出来,不然我宰了他。”

        “你宰一个试试。”刑月从树后信步走出,手里还拎着一人,一米八几的壮汉,在她手里跟个小鸡仔似的。“你有本事宰他十次八次的,不然可不够跟我比的。”

        说话间,她随手将手里拎着的男人扔在地上,而后解开绑在树干上的绳子,登时只听一阵哀嚎声,伴随着哗啦啦重物落地的声音,藏匿在林子里的十来个人一个不少全被刑月拿绳子捆在了一块儿。

        “雅木,你们怎么样了?”拿弯刀的男人急得大喊,被捆在十几个人中间的一个男人闻声回道,“雅宽哥,我们没事,就是……挣不开。”

        最后三个字雅木声音低得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其他人也黑红着脸没脸见人。

        他们都是族里的好手,匿在林子里就是为了对付白江和刑月,结果最好的两个千面被白江拿下了,而他们一个个的跟蚂蚱似的被个女人拿绳子给拴住了。

        刑月看着白江,他后背的血迹已经渗透了大半,这会儿脸色明显苍白起来。

        刑月有些心急,抬手从一人腰后抽出木箭,箭头对准雅木,冷声道:“放人,或者他们死。”

        “别伤我弟弟!”雅宽手里弯刀一颤,脸色焦急地扭头,“族长。”

        白发老者看看被刑月当成人质的族人,视线又回到刑月身上,终是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三十年后,我们还是没有这个运气。罢了,放开他。”

        不论如何,作为族长,他的首要职责就是保护族人。

        雅宽扔下弯刀,其他人也收起了长矛,白江站直的时候脚步踉跄了下,下意识伸手扶在了藤墙上。

        藤刺扎手,可他跟没感觉似的,脸上依然带着漫不经心的笑。

        刑月眉头皱了下,将雅木等人扔在原地,走上前去。

        看见她靠近,雅宽等人目露怨恨,但更恐惧。

        谁也没发声,但在刑月靠近之际,他们已经本能地让开了一条路来。

        刑月走到白江身边扶住他手臂,一手捂住他后背伤处:“你怎么样?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走。”

        “我没事。”白江看她一眼,叹了口气苦笑,“你不该过来。”

        刑月知道他什么意思,她转头看了眼,趁着她过来的工夫,雅宽带着人已经将雅木那些人的绳子解了开。

        下一步,应该就是围攻她和白江两个了。

        刑月不屑地冷嗤一声:“没事,我说了能带你走就一定能带你走。”

        刑月看也没看雅宽等人,半扶着白江,双手急快地帮他止血。

        虽然来不及细致处理伤口,可也不能就这么眼睁睁让他流血到死,她动作粗鲁,下手却又十分之快准狠,指腹按压着伤口周围筋脉止血,另一手扯下风衣腰带,连同白江的上衣一块儿给裹住紧紧压绑在伤处。

        她手重,白江应是疼的,但他全程一声都没吭,也没看周围那些人,只低头盯着刑月,长长的眼睫半耷拉着,挡住了愈加深邃的眸色。

        “族长……”雅宽看向族长,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就会齐攻而上。

        老族长眉头紧紧皱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刑月和白江身上,却始终没下命令。

        刑月帮白江简单包扎好,看了眼他的脸色问:“还能走吗?”

        白江点点头:“我是没问题,就是人家可能不大想咱们走了。”

        刑月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从白江手里拿过他的匕首:“活人不让走,死人总不会挡路。”

        她转过身,清冷的风吹过她的风衣和长发,发丝擦过白江的上臂,飘荡在风里,灰绿色的风衣往后鼓着风,散开的领口露出黑色的紧身背心,以及那块挂在胸前的吊坠。

        一块小小的,生锈了的裂刀吊坠。

        看见那块吊坠的一瞬间,老族长如被雷劈了一样,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刑月。

        刑月没有注意到他,她的视线从那些虎视眈眈盯着她和白江的人身上扫过。

        她的眼神是淡的,但被她扫到的人却个个紧绷着,手握武器警惕地瞪着她,那样子不像是他们围攻刑月,而像是正在面对一头凶猛的孤狼。

        “这位姑娘。”老族长开口,声音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意,“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刑月:“怎么,你们挂标本的时候还会给头骨编号上名吗?”

        族长:“……”

        白江目光打量了眼老族长,又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刑月脖子上的吊坠,似笑非笑道:“我看族长是对你戴的东西感兴趣,对吧老族长?”

        刑月怔了下,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吊坠,又抬头看着老族长:“你认识这个裂刀?”

        “认识。”

        刑月心中一动,忙问:“你怎么认识的?那个人……”

        “或者不认识。”

        刑月:“……”你一句话能不分开说吗?

        老族长:“要看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又有什么目的了。”

        “族长,她叫刑月!”假刑月这个时候开口,“那个男的叫白江,之前被抓的叽里呱啦叫个不停的人叫门牙,他们好像都是某个殿下的手下,现在在找他们的主子。”

        刑月、白江:“……”你们他妈可真会脑补。

        叫殿下就是主子?

        “刑……”老族长眼皮微眯,看着刑月半晌,叹了口气一挥手,“雅宽,家伙都收起来吧。”

        “可是族长……”

        “你们打得过他俩?”

        雅宽:“……”打不过。

        老族长往前走了两步,目光扫了眼脸色发白的白江,“需要我找人帮你们疗伤吗?”

        “不必了。”你们敢治,我们也不敢信。刑月抬手取下吊坠往前伸了伸,“你确定你认识这个?”

        她说话的态度毫不客气,但没有人敢说她。

        老族长也不在意,只微笑着问:“不知道小姑娘来我们这里有何贵干?”

        刑月:“找一样东西。”

        “然后呢?”

        “走人。”

        老族长:“……”

        听着刑月的回答,老族长沉默了,雅宽雅木等人也沉默了。

        他们以为刑月和白江是敌人,来此地是为了掠夺和杀戮,可到头来就只是找一件东西?

        “就这么简单?”雅宽沉声逼问,“你们不是来抢我们族中宝藏的?”

        白江挑了挑眉:“咦?你们这里还有宝藏啊?”

        雅宽:“……”

        雅木拽着他哥的袖子,忍不住小声道:“哥你还是别说话了。”

        老族长不放心地问:“敢问你们在找什么东西?”

        刑月皱眉,她觉得这老头废话太多了,加上白江伤重,她有些心急想快点离开,但又不想放过老族长这条线索,一时进退两难整个人都阴沉下来。

        白江像是知道她的烦躁似的,轻拍了拍她的手臂道:“不用急,我没事。”

        刑月看他一眼,没多废话,深吸口气拿出那块黄金怀表:“来找这个,你最好别说不让拿之类的话,因为这东西我拿定了。”

        在她拿出怀表之前,老族长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看见她手里的怀表后反而松了口气笑呵呵道:“无妨无妨,你拿走吧。”

        刑月顿了下,白江好奇地多问了句:“族长,你知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难道它还不是你们族里的宝藏?”

        老族长看了眼刑月,不知道为何,仿佛自从他知道刑月的名字以后,就对他们卸下了防备,语气也和蔼了许多:“是个稀罕物,不过你们拿走也不妨事,它离了这里,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刑月不耐烦道:“你问完了,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那个人呢?”

        她问这话时声音带着明显的戾气,连白江都感觉到了。

        姓刑的男人,而且还是老族长的故友……

        这年纪怎么也不会和刑月相仿,她为何会执着于找这人,而且似乎……并不是出于某种天然的联系,反而像是带着憎恨和厌恶。

        老族长叹了口气道:“我并不知道他去了何处,三十年前他来过,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就离开了,说是三十年后有空会再来,却没想到一直无缘再见故友。”

        刑月:“他说去哪里了没有?”

        老族长摇头:“故友生性不羁,曾说过他的一生都渴望自由和冒险,喜欢不同世界的风景,所以我猜他应该穿梭在不同的裂世界里吧。”

        白江怔住,下意识看刑月。

        这就是她进裂的目的吗?

        找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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