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阴差阳错
坐上了沈继的车，大概是坐了一天他都习惯了，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别扭。他见沈继没有发车就转头看了他一眼，谁知沈继突然起身朝他这边压过来。
晓霁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身体绷直的靠在副驾驶座，后脑和副驾驶的皮质小枕头紧密贴合。
沈继的目光从他脸上掠过，伸手将安全带给他系好：“你是不是不会开车？”
等到沈继坐回去晓霁紧紧抓着安全带才说道：“嗯，想学一直都没时间。”
沈继点了点头没说话，开出警局才问道：“你家住哪？”
“西子湾。”
沈继皱了皱眉：“你怎么住那？”西子湾的房子就没有超过60平的，地方小不说环境乱连居民素质都差的没边，用沈继的话来说这小区的房子就算是白给他都不要。
“我之前是在东城区上班，前几天刚搬来西城区，其实我对房子没要求，能住人就行，之前我在缉毒队都不租房，队里有宿舍困了就眯一会儿。”晓霁说着，他用的词是眯一会儿，缉毒队的任务更加辛苦和危险，所以也没怎么睡过整觉。出任务的时候更是要时刻注意毒贩的一举一动，休息时间更是奢侈。
“那也没必要住在那，尽量搬来城中心吧。你住在那里交通不方便，地铁没有直达的线路连公交你都得等大半个小时。”
晓霁点点头：“我知道了过两天就找中介看看，好在房东老奶奶是个热心肠，我刚搬来的时候她也说了差不多的话，也没收我房租就让我先住着。”
“嗯。”
之后他们便没有在说话，沈继不开口晓霁也不说，其实他很想跟沈继说话，起码寒暄两句，或者问问沈继他还记不记得自己。本来就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想来想去直到沈继把车停到西子湾的门口晓霁也没问出口。
“到了，你住哪栋楼，我开到楼下。”
晓霁摆了摆手解开安全带给他指了指左边的居民楼：“就在门口，我自己走进去就行，谢谢你了沈法医。”
晓霁还没走远沈继就打开车窗喊道：“晓霁。”
晓霁回过头听着沈继说道：“下次见面直接叫名字。”
晓霁眨了眨眼笑着嗯了一声：“开车注意安全。”挥了挥手就走了进去。
沈继本来打算掉头就走但还是打算看晓霁进了屋子再走，即便他身为缉毒警这么多年应该也没什么人能伤得了他。
以防万一，还是等灯亮了再走吧。
沈继觉得自己虽然不是个乌鸦嘴但预判能力是真的强，在车上等了十多分钟居民楼里的灯都没亮，他有点担心下车走进了小区。
还没走进单元楼里就和晓霁撞了个正着，好在楼门口还有个路灯沈继才看清楚，虽说是晓霁但被他压着的还有个人，简直是被打得龇牙咧嘴骂骂咧咧，左半边脸青了好大一块儿嘴里还喊着：“你tm放开我！”
“我劝你老实点，你不想两只手臂都脱臼吧。”晓霁喊道。
这小子也是不巧还没来得及翻箱倒柜就被晓霁撞了个正着，黑灯瞎火的两个人扭打在一块，他倒是没怎么命中晓霁，晓霁倒是招招致命。
“你tm谁啊！靠，算我倒霉。”
沈继看着这状况嘴角一扬，看来这个晓霁不仅聪明还很有本事啊：“你更倒霉的还在后面。”
晓霁从裤兜里摸出了一个他从新办公室找到的手铐，直到那个男人被手铐铐住，沈继听见了熟悉的咔哒的一声，那个男人静了音，晓霁从兜里掏出了警官证放在男人面前：“你说你倒不倒霉，还没开始偷就被发现了不说，偷的还是警察的房子。”
“我……靠！”男人看了一眼晓霁的警官证只好闭了嘴。
沈继笑着转头手指贴了一下唇又回到了平日里冷峻的沈法医：“走吧，送你去派出所。”
男人坐在沈继的suv的后座心里盘算着，就算被抓进去也就几天的事，等他出来就找他们报仇，他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晓霁咬了咬牙，他可不想在被打一次，主驾驶座上的小白脸倒是好欺负点。
看样子也不是警察，斯斯文文的应该是哪个公司的白领吧。
他抬脚踢了踢主驾驶座说道：“你……你是干什么的！”他也是胆大，前面坐着刑警也敢这么问。
“沈继，今年28岁，身高187，体重80公斤，职业法医，欢迎来滨城刑警队喝茶。”沈继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后座，“不信的话现在带你去看看我的法医执照？”
晓霁从没见过这样开玩笑的沈继，他一直都把沈继当成神一样的存在，是山巅是流云，是一朵世人不配观赏的高岭之花，没想到堂堂滨城刑警队金牌法医沈继也是震慑犯人的一把好手。
晓霁眼睛里还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好像就是在跟朋友说一样：“我劝你老实点，你要是踏踏实实进警局没准儿我还能在你被关进去之前把你骨头推回原位。”
“不然你就断着胳膊在里面待个三五天吧。”
晓霁怕他有什么动作在把他关上车的时候就把自己灰色卫衣上的系绳抻出来，把男人连着手铐绑在了车窗上面的扶手上，还贴心地给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最让小偷无语的他们一个刑警一个法医当着他的面聊如果他偷到了钱要判几天，没有偷到要判几天，他那几拳有两下真的打到晓霁身上了这算不算袭警。
小偷巴不得立刻钻地去警察局，省的这俩人给自己精神折磨。
最近派出所的值班民警看到两个人压着一个男人进来还没等问就看到晓霁出示的警官证：“西子湾的一个小偷被我抓着了，证人倒是没有但偷的是我家，你们给处理一下吧，对了查查案底我瞅着不像是第一次犯。”
“交给我们吧。”两名值班民警也是瞪大了双眼，准备一会儿审问的时候问问这人是怎么想不开去偷警察的房子的。
“等等。”晓霁让那个小偷坐在椅子上抬起他的左臂看了看，还没抬到肩高小偷就一连叫唤了好几声，晓霁笑道，“我都没使劲。”
趁着人没注意就把骨头顺势送回原位，晓霁看着小偷岁数不大就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小小年纪学点好，好好回去上学不好么，偷东西能偷到警察家我明天给你买个热搜吧，也让你火一把。”
“行，人我们就留下了，你们留个名字电话就可以走了。”
两人回到车上晓霁还笑着系上安全带，沈继也浅笑着：“就这么高兴？”
晓霁点了点头，一双大大的杏眼总是能在各种表情中添光增彩，“你是不知道我上大学的时候天天幻想从哪个胡同里钻出一个男人后面追着个姑娘大喊还我钱包！或者菜市场里哪钻出了一个小偷，我好能趁机威风一把。”
沈继笑了两声：“你在缉毒队抓的人可比小偷要级别高的多啊。”
晓霁原本高兴的脸上突然平淡了下来：“抓毒贩肯定是要比抓小偷过瘾的。”
沈继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戳到晓霁的痛处了抿了抿嘴：“怎么突然不高兴了？是我说错什么了么？”
晓霁的脸上重新又带上了微笑：“没有，我就是……突然想到我爸妈了。”
“我很久没见他们了，两年还是三年我都不记得了。”
“当初我拿着缉毒队的入职通知回家收拾东西，我爸还跟我大吵一架，我妈也说让我问问领导能不能换个地工作。”
“他们都知道缉毒工作危险太大，他们不是没见过缉毒警的家属，活生生的人送出去，被装在小盒子里被送回来，哪怕是一身荣光披着国旗这天底下谁的父母受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沈继听着见晓霁停了下来才补了一句，好让晓霁直到自己是他的听众：“结果你还是入职了。”
晓霁扣着手上的死皮点了点头：“其实也不是自愿的。”
“我本来是打算毕了业就去刑警队报道，最好是毕业比赛的成绩能被刑警队的领导看上，没想到反而被缉毒队的梁队长看上了。”
“我原本是江城人，本来报考警校这件事我爸一直都不温不火的，要不是我妈从中劝和我也上不了警校。”
“我爸真的有可能拽着我的耳朵在学校就给我改志愿。”
沈继听着晓霁说话有些慌神，他此刻很羡慕晓霁，如果八岁那年没有答应养父母去爬山，如果他任性一点抱着爸爸的腿满地打滚或者把鼻涕眼泪都蹭到妈妈的碎花裙子上是不是他也会有这么幸福的负担。
或许爸爸妈妈听到他想报考警校学法医会轮流找他谈话问他是不是自己想要去学，千万不要受到他们的影响。
或许爸爸也会像傅叔一样看到儿子的录取通知书激动的挨个问候亲朋好友，会给他办升学宴，妈妈会在家里给他烤最喜欢的蛋糕。
随着后面车笛声渐响，沈继脑海中幸福的画面慢慢离他远去，他盯着前方的路再次确认自己独身一人。
“沈继，你怎么了？”晓霁问道。
“没什么。”沈继没有对别人诉苦的爱好，“你刚刚说你不是自愿的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其实我一开始也是不想留在缉毒队的，都已经写了申请，没想到任务来的比想象中快，我当时被分到了缉毒队的一组，我的第一个任务目睹了我的组长惨死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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