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混账登徒子竟然已经成亲了？
不过很不巧，他的神仙哥哥还真的就看到了。程夙本就是神仙，他关注到星象的变化自然会早于沈纪，他在注意到荧惑守心的时候就跑到了人间。吸取前两次的经验，程夙这次特意隐去了自己的身形。刚刚在看秦然和那姑娘打斗的时候他总觉得那个姑娘的脸非常熟悉，可这一时又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她。
而在那个小姑娘抱着沈纪的胳膊一脸娇羞的时候，他忽然就想起来了。之前他去季岑的神祠中找他，那时候刚好遇到有个姑娘来拜神，当时那姑娘的容貌和现在抱着沈纪胳膊的那个姑娘一模一样。当时季岑还有特意和他介绍说这姑娘拜了他几千年，每世轮回都是他的信徒。
而季岑会突然去凡间，似乎也是因为她。
程夙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的觉得不安心。他算了算那个姑娘的命数，发现如果今日那个姑娘若是被杀了，命数也就绝了。可在刚刚那场打斗中她却活下来了，她活下来了的话在场所有人原有的命数便都会改变，这样的话程夙又算了一下秦然的命数，发现秦然原本的寿命一下子短了二十年。
而比寿命短了二十年更糟糕的是秦然命里多了一场情劫。
季岑这人看似洒脱随性，实际上却又重情义又固执，他做神仙的时候虽然没有做过什么过分逾矩的事情，但他对这个信奉了他几千年的凡人格外上心却是事实。如今若是这姑娘再和他牵扯上什么瓜葛，日后程夙怕季岑会因为这个姑娘做出什么偏激之事。
程夙想了又想，如果说这姑娘今日内被杀就能阻止这场情劫的话，那就是说只要这姑娘死在今天就可以，而无所谓杀了她的人是谁。
“你怎么那么嫌弃我的样子啊！”见沈纪想要抽出自己的胳膊，姑娘一下子抱的更紧了，“我不管，你不许嫌弃我。”
沈纪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绷不住了，但他还是强行稳住了自己的表情，彬彬有礼的对姑娘说：“这位姑娘，在下已经成亲了，你这样不合适啊。”
听到这话，原本还在冷静思考的程夙忽然愣住了，他呆呆的看着沈纪的方向，忽而生气起来。这个登徒子，既然已经成了亲，上次见到自己还一脸花痴相，如今又在大街上和一个姑娘拉拉扯扯，这真是伤风败俗，成何体统！
“你成亲了？”姑娘可是从来没听说过沈纪已经成了亲，她怀疑的看着沈纪，沈纪就一脸坦然的让她看，看着看着，姑娘忽然想到了一种非常荒唐但十分合理的可能性，她转头看向秦然，又看了看眼前的沈纪，眼神逐渐变得暧昧起来
“你等等！”沈纪觉得他好像知道了这姑娘想到了什么，“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别解释了，”姑娘语气沉重起来，她放开抱着沈纪胳膊的手，说：“如果你们情投意合”姑娘意味深长的看了秦然一眼，然后接着说：“我祝两位白首同心，百年好合，早生”
贵子两个字说不下去了，姑娘觉得自己的后背凉嗖嗖的，她转头，见秦然正黑着脸盯着她，大有她敢再废话一句就杀了她的架势。姑娘一下子闭上了嘴，老实了下来。
秦然抬起手，姑娘往后退了两步，“我我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不要杀了我啊！”
她这举动倒是引得原本还黑着脸的秦然有些想笑，实际上他也确实笑了。说起来三年前两国兵戎相见的时候秦然也没见这姑娘害怕自己，如今她倒是怕起来了。他将伸出的手搭在姑娘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扶住姑娘的胳膊，一用力
“救命啊！！！”姑娘听到自己断掉的骨节处随着秦然的动作发出一声脆响，痛感渐渐传来，姑娘忽然觉得自己浑身无力，眼前发黑，整个人向后倒去。
“姑娘？姑娘？”沈纪看着倒在秦然怀里的姑娘，唤了她几声也没反应，看样子应该是真的晕过去了。他叹了口气，像个老父亲一样对着秦然絮絮叨叨：“你说说你，下手这么重，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像你这样以后怕是要讨不到媳妇的。”
“走了。”秦然懒得理沈纪，他摘下脸上的面具，抱起姑娘，转身就走。沈纪见他不理自己也不恼，他快走几步跟上秦然，指了指秦然怀里的姑娘，“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秦然不答反问：“你说，李常忆若是知道了我带了一个女子回府，会不会杀了她？”
沈纪虽然不知道秦然和李常忆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但从那群安国刺客进入京城后一直住在醉月楼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些刺客和李常忆之间是有关系的。而这些刺客的目标又是这个姑娘，想来李常忆也是知道这姑娘身份的。
沈纪说着看了看秦然怀里抱着的姑娘。他问秦然：“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位安国的太子殿下其实是位公主的？”
“你知道谢十三是怎么逃出去的吗？”
说起谢十三，京城内可是无人不知。此人平日里虽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打扮，但却是个臭名昭著的采花贼。沈纪记得这人好像是上个月刚被捕的，但十天前听说这人逃狱了。如今听秦然的意思，谢十三逃狱的事情似乎和他有所关联？再联系谢十三知道安国太子顾羽其实是位公主
沈纪看了看靠在秦然怀里的顾羽。若是个男子，这长相倒也勉强算得上清秀，可作为一个女子，这张脸确是真的平平无奇，尤其是在秦然那张堪称“国色天香“的脸的映衬下，更是显得顾羽那张脸寡淡无味，也不知道这谢十三是怎么想的，竟会去找这位“太子”殿下。
“所以你就因为她放了那个采花贼？”沈纪问。
“不止。”秦然回答道，“谢十三此人轻功了得，人也聪明，这样的人物若是只将他关在牢里，岂不是屈才了？”
沈纪想了想，点点头，“确实屈才。”
秦然回到了珩王府，将顾羽安顿在了自己房间旁边的厢房。安顿好后便离开了房间。他出来时候看到沈纪正在给自己伤到了的脖子包扎，见他出来，沈纪随便将脖子上缠的差不多的纱布打了个结，他走上前，对秦然说：“太后多半已经知道了这位顾姑娘的身份，我刚刚想了想，她若是知道了你将这位顾姑娘带回你府上，她接下来会做的事情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会暗中搜集你知晓这位就是安国太子的证据，等到证据齐全后便说你通敌卖国。第二种则是她会私下和你说她知道这位顾姑娘和就是安国太子，让你暗中杀掉她。”
秦然点点头，他皱着眉看了眼沈纪，“怎么没把衣服换了？”
沈纪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带着血的衣服，“忘了。”
秦然有些无奈，他找了个地方坐下，沈纪便跟着他一起坐下。秦然问：“你觉得她不会自己动手？”
“她自己动手图什么？”沈纪说，“她若是一时冲动派人来你府上杀人，只要你随便查一查后说是她干的，朝中各位将军因为老王爷的原因本就向着你说话，到时候她手里又没有能扳倒你的把柄，她这岂不是陷自己于困境？”
秦然想了想，没有说话。
“前两种可能中，我觉得她更有可能选择第二种。因为她虽然不会过分冲动，但也不是沉得住气的人。”沈纪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一时间也说不清究竟是星象影响气运还是凡人影响星象。
程夙来到了顾羽所在的厢房内。他纠结了很久，甚至直到此时此刻他都没想好自己到底要不要这样做。他走到顾羽床边。不得不承认，这姑娘确实是个好姑娘，身上功德厚的吓人，可偏偏每一世都是个无福短命之人。
虽然对不住你，但毕竟你命数如此程夙心里想着，伸出手，他的手里忽然就出现了一把通体漆黑的扇子，他最后看了顾羽一眼，然后他闭上眼，将扇子朝着顾羽扔了过去。
他没能杀掉顾羽，他的扇子被人打偏了。听到木头与石子撞击的声音的时候，程夙睁开眼，他伸手接住自己被打飞回来的扇子，回过头，看见沈纪正站在他身后，手里还拿着一把石子。
“我之前觉得那些说我聪明的人都是恭维我，如今看来也不全是。”沈纪笑着说，“我也是没想到，自己都能算得准神仙的行动了。”
怎么又是他？程夙这样想着，沉默着看着沈纪。沈纪也是没想到这人这次见到他竟然没走。一时间他也愣了，半晌他才有些疑惑的问：“你不是一见我就走的吗？这次怎么没走？”
程夙没有回答，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时，他同时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扇子，“我今日必须杀了她。”
过了今日，一切便都晚了。
沈纪有一瞬间觉得这天晚上的风都变得更冷了，他转头看了眼顾羽，“我知道我不该问，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一个神仙要杀一个凡人？
程夙没回答，这次他直接动了手，可他没想到沈纪竟然挡在了顾羽身前，自己想要收手已经来不及，这一扇子就划在了沈纪左胸口。程夙没想到他会这样做，慌乱间他收回扇子，瞬间鲜血从沈纪的胸口汩汩涌出。
哎，染了血还可以洗，但是破了的话沈纪有些无奈，看来自己和这件衣服到底是情深缘浅了。他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他捂住自己的伤口，指了指窗外，“子时已过，你还要杀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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