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馆 > 清风细雨 > 第一章 应邀

第一章 应邀


人的感觉是很奇怪的,甚至可以说是错综复杂的:有喜有悲,有对有错,或者兼而有之。wWw.QΒ⑤。C0M可无论怎样,在面对某个问题或某一件事情的时候,总会有一种预感――或许是情不自禁又或许是刻意去猜测的。这是不可避免的,小到日常生活的琐事,大到社会交际的应酬。然而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每个人的心境是不一样的,感觉自然也就大相径庭。

        这是金秋九月的一个下午,准确地说应该是傍晚时分,因为丁宇劲已经用过了晚餐,而学校的食堂通常是在下午5点半左右开始营业。他和室友们差不多每天都是这个时候就进了食堂,所以相对其他许多同学都早了些。不过吃饭的速度却并不快。别看他们都有自己的饭碗,可仍象在餐馆吃饭一样,总要围在桌旁并谈论点什么。好象不这样饭菜都会没了味道,食欲也会减退。如此一来,当他们用完餐洗完碗,时针已越过了六点。而这时才是学校最热闹也最拥挤的时候,每一个角落的学生都涌向了这里,许多学生就站在食堂前的空地上用餐。他们的寝室正好能观察到绝大多数用餐的模样(需要说明一下,他们的宿舍就正对着食堂有有三十米左右),也就给他们提供了不少的话题。这也许是一种无聊的表现,不过有时还真能瞧见一些有趣的现象,让他们兴奋好半天。

        丁宇劲突然觉得应该出去走一走,他可不是为了看到什么新鲜事儿,而是身体的需要,因为他这一顿吃得确实过量了――半斤米饭加一份菜吃了没什么感觉,又不得不买了一份汤加一个大馒头。刚下肚感觉还实在,可这会儿就有些难受了。“哎哟!不行了,我真得要出去运动运动,不然的话今晚一定够戗。”他站起身松了一下皮带暗自叫道。

        丁宇劲没有和室友们道别就出了宿舍。外面叽喳叽喳、叮叮咚咚、熙熙攘攘,真有些乱七八糟的感觉。他穿过了人群,很快走上了一条人烟稀少的水泥道。这里的环境一下子让他舒服了许多,不禁仰天吸了一口气(天空中没有一朵多余的云彩,也没有一丝多余的热浪,一切都显得格外清新、和煦),想吸尽这沁人的气息。他好像忘了一切,可他的双腿还是很有节奏的踏在水泥路上,好象只有它没有感到一点惬意,仍然任劳任怨地向前迈进。起初,他的双眼还能东张西望,可当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的时候,就只敢直视前方了。因为他发觉那些人都用一种近乎相同的眼神看着他自己。“真搞不懂自己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他们如此留恋。”他想到。最让他受不了的是一些女生居然还指着他的下半身,带着一种莫名奇妙的掩嘴一笑。他加大了步伐,他真的有些慌了,只想尽快摆脱那些可恶的眼神。他没有再注意身旁的行人,反而走得更快了,几乎是小跑。可他仍无法摆脱这个问题,他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是我裤子粘了什么异物,还是我的拉链出了问题。他不禁一阵躁热,他想自己的脸一定有些红了。他慌忙低下了头,目光也随之落在了下半身,仔细检查了尽可能搜寻到的部位,却没有发现让他出丑的东西。他松了一口气,却仍未停止思索。他突然像似领悟到什么,忍不住摇头一笑:“我找到了,是的,找到了。终于知道那些路人在琢磨什么,在笑在什么——是我的‘模特’步,肯定是它。因为我走路总是成‘一字’型,最初我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父亲首先提出了异议——说一个男孩子怎会有如此造型,没有一点男子汉气慨。我当然不以为然,说那有什么关系。可回头一想,又有那么一点儿不对劲:知道我习惯的不会说什么,可不知道的肯定会说我这人有毛病——走路也那么做作(就象那些路人)。当然不是我有意要这样的,可要想让一个人去纠正一种已养成多年的习惯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这并不影响什么,反而还给人一种美感——我是这样认为的,更何况一旦我看到那些‘外八字’或‘内八字’(走路的姿势)就觉得不顺眼,再想想自己的步调,一种骄傲的情绪就会油然而生。”想到这里他就笑得更欢了。可没走多远他又有些忍受不住了,便选了一条最近的小道朝宿舍奔去——尽管他仍有些胀。

        转过了一家小卖部,他的视野突然开阔起来:一大块砖铺泥土路映入眼中。他使劲地吐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已经到了宿舍旁。他抬起了头,才发现刚才喧闹的餐地已有些静了,也不再那么拥挤,而且很宽松,周围也就那么几十个人。他们也没多大注意他,因此他才有勇气也才有机会站在这里停留一下。面对着宿舍,他又有些不自在了。每次都这样,那是因为以他的标准这种房子只有乡村小学才会拥有,然而他面对着的却是省会里一所高等院校的宿舍,真让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是一座典型的四川瓦屋面平房:低矮的身躯在周围新型建筑的高楼陪衬下真有些不合群了,直接地说是跟不上时代了;凌乱的色彩使房子显得破旧不堪——看来是有一定年代了;两边用来美化环境的植物已被沉重的灰尘压弯了腰并失却了生命的绿色;更不用说满地饭菜的路道,就直让人不敢踩上去。而这却是他赖以生活的唯一地方,并要呆上四年。

        丁宇劲确实不想再多看一眼,便大步跨进了已有好几条裂缝的双扇木门,进入一条仅容两人并肩而行的漆黑的通道。用“漆黑”这个词一点也不夸张,因为这座房子是与太阳升落平行建造的,平时很难有阳光能够照射进来,即使有也只能当两边寝室的门打开之后,加之又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的低矮的竹编顶棚,就更增添了暗淡。他摸索着到了寝室门口,灰色的门牌号已模糊不清了。门却是虚掩着的,他便推开了门却不见一个人影。“真奇怪,这些家伙都跑到哪儿去了。”他想到。往常可不是这样,每到这个时候室友门总是聚在一起切磋牌技——总是闹哄哄的。今天倒好,他一走都走了,房间里静得有点陌生了。他顺势又把门关上并紧靠着它,才觉得突然增大了许多。他的眼珠开始滚动起来:四张双层铁床象四位手持兵器的士兵,笔挺地守候在寝室的两侧;六床洁白的蚊帐毫不吝啬地将铁床拥在自己的怀中,并为整个寝室增添了不少新色与朦胧感(哦!并不都是这样,在紧靠门后的墙角边有一床高度透明的天蓝色蚊帐,独特的色彩与选位映衬出了一位性格怪异的主人,有幸的是丁宇劲凌驾于它之上。);两张已是满目疮伤方形课桌成‘一字’型呆立在寝室的中央,也不知道他们是第几轮房客了,尽管伤痕累累,但仍很实用,上面除了各种茶杯之外,余下的部份就是供他们娱乐的地方,他们的腹部是分配均匀的抽屉——里面收集着他们各自的秘密,并被锁了起来,当然这是不易被看见的,占有绝大部份空间的桌子底部放着散乱的方凳;在他的对面也就是寝室的尽头是灰蒙蒙的纱窗,就是这里让他们看到了不少有趣的事;紧贴着窗是一双层多用桌,凡是常用的小型物品都压在了它的身上;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块凌驾于它之上的大镜子,所有的一切都在它的掌控之中;至于箱子、盆子、鞋子之类的物品就只好让他们呆在床底下了,尽管有些委屈,但那些地方很安全,不会被摔得粉碎。

        丁宇劲向前走了两步,伸了一个懒腰,碰到了悬在空中的日光灯。“这家伙可马虎不得,没了它就没了光明——可它仍在不停的摇晃。哪有另一盏那样平稳。”他生怕它掉下来,就用手扶了一下,然后放开。它的速度放慢了许多,丁宇劲的心情也踏实了许多。忽然他听见了“吱呀”一声,以为有人进来了便转过身,也确实看见了一个人,只是这个人只有脑袋没有身子,可能还是个哑巴——他看到镜子里的人张了张嘴,像似在说话,可他听不见。他轻轻地走了过去,与那个人四目相对,却原来是他自己钻进了镜子里面,情不自禁一笑:“怎么差点把你忘了。”这面圆镜是他从家里带来的,已跟随他好几年了。刚带来的时候本想独自享用,可没几天就只好充公了。因为室友们每天要向他借好几次(那时还没买那块大镜子),所以只好忍痛割爱拿了出来。不放在床上,总得给他找个合适的位置。他和一位室友寻找商量了半天,最后还是觉得把他钉在门背后更安全更合适也更方便。有了它他才不觉得孤单,忍不住摸了它一下,突然一丝光亮刺了他一下。回头一看,却原来是日落西山放出的余辉。它可真漂亮,红红的脸蛋蕴藏着一股成熟的美——是那么遥不可及却又在眼前;有点朦胧,却又毫不遮掩的让你感到它的存在。“美丽的夕阳为何你如此多娇,又何以我从未发现也没感受到。而你却总是神秘般的出现,瞬间即逝——让我难以捕捉你的真面目。”真奇怪,他竟然发出如此的感慨。这可是从未有过的,而现在他只想多看一会儿。正待他想朝窗户走去,门被轻轻推了一下。尽管很轻,可他还是被碰疼了。这回可真的有人在敲门了,随着就听见一个粗而温柔的声音:“有人在吗?”“找准?”丁宇劲已经转身面对着门。“丁宇劲在吗?”“我就是。”说这话时,他已经看见了一张戴着眼镜的胖脸女生。“我知道。”紧接着她那胖乎乎的身躯已映入他的眼眶——从头到脚一目了然。这可不是一幅美丽的风景画,可说是一幅糟透了的蛤蟆漫画,没有一点吸引力,幸亏她的身材还算匀称,否则他真想吐了。“不知她有什么事。”丁宇劲想到,不禁又看了她一眼说到:“好象我不认识你,但又有点面熟。”“仅仅面熟?”她憋嘴一笑。“哦!天哪!饶恕我吧!她这一笑足以让我晕过去了:厚厚的嘴唇挤弄着颧部两块肥硕的肌肉拱得眼镜偏离了轨道,十足一个老太婆,可她仍然用少女般的微笑对着我,幸好我这个人对什么事情都不太在乎,而且忍耐力还比较强,可这种景象确实是很少见的。”所以他不得不转移视线,说道:“对不起,恐怕我只能这样回答。”他想自己脸上一定蒙上了一层红晕,因为他有些慌了,可能是烦躁的原故。“没关系!至少你也曾注意过我,这么说,我的到来让你感到意外吧!”别看她身体有些臃肿,说话倒挺机灵的。“意外?当然啦,唉!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他依然没有看她。“她居然说有些意外,简直就是惊吓,我可从没想过有这样一个女孩来主动拜访我。”他想到但他还是温和地说道。“用我的眼睛和我的声音。”胖脸女生平淡的语调中有一丝激动,可能她认为自己很聪明,不然在说到“声音”之前为何停止一秒钟。当然一般人是不会在意她所说的,何况这种停顿也并不易察觉,可她偏偏遇上了丁宇劲,一个对什么都很敏感的人。他想:她之所以停顿,是因为她本想说“用我的眼睛和我的嘴”,但她又立时意识到她的嘴不太招人喜爱,倒是她的声音的效果可能会好一点。然而他却觉得没什么区别,他直想笑:“不知她的表情又是怎样的。”他并没看她:“那这么说你已注意我很久了?”“可以这么说。”她回答的很干脆也很自信,却让丁宇劲纳闷了,不知她找他有什么事。“你倒是挺爽快的,却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说完这话他就觉得恶心,面对这样一个‘丑八怪’还跟她用这种诙谐的语调。“不是帮我的忙,而是帮你自己的忙。”她咧嘴一笑,丁宇劲慌忙一扭头,像是看见了恶魔似的。不是他胆子小,只因她的笑确实够恐怕的。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才让自己的情绪平缓下来,又接说:“帮我自己的忙?这我可有点糊涂了。”“去吃麻辣烫,不是解决你的温饱问题吗?”“嘿!你说话可真会兜圈子,竟让我紧张了一下。”“哦!是吗?那我希望没有让你感到厌烦。”“这倒不会!”“真的?那我也就好受一些。”她兴奋得语调也有些变样了。“真见鬼,她还说好受,我可真难受,她以为这样说就能平息她那副丑万态激起我内心的动荡?”想到这些,他就有些不舒服,也就没急于说话。“怎么样?”胖脸女生可不愿浪费一秒钟,继续说道:“既然是这样恐怕我只能说声抱歉,因为我的胃已经撑满了。”“我就不信没有一点缝隙?”“这我可不敢保证,不过我自己最清楚它已经饱和了。”“不会消化吗?”“至少短时间内是这样的。”“你真的不肯赏脸?”“这可不敢当,只是……”“只是你不喜欢和我这样的女生单独在一起,对吗?”没等他说完,她就接着说,但她说得一点也不差。丁宇劲确实这么想的,见她说中了,丁宇劲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因此便慌忙答道:“不!不!”“既然是‘不’,那就是‘是’罗!可是我要告诉你,不去也许你会后悔的。”“后悔?没那么严重吧?”“我也不跟你多说了,给你三秒钟,没有回答我马上消失。”“荷!她倒吓唬起我来了,难道她就不能温柔一点吗,那她可真是糟透了。可她又为什么说我会后悔,为了弄清这个问题,我决定去,反正呆在寝室也没事。”想到这里丁宇劲就有些动摇了,可他又不愿单枪匹马,因为他不善于跟陌生人说话,尤其是陌生女性。他便借故上厕所,丁宇劲从胖脸女生身边走了出去,看到她仍在笑。(已发)

        “真讨厌,她就不能严肃点吗?可能是她太兴奋的原故吧,我却只想尽快离开她,尽快让自己的思想有所转换。可我办不到,一路上都没能摆脱她的阴影。我居然说了如此多的话,真不可思议,她对我来说百分之百是一位陌生人——是指沟通上,她又不讨人喜欢,而我的话匣子一经打开,就象失去了控制。这是我所不能忍受的,但这并不违背我的原则――无论是谁,只要主动接近我,我都会诚挚地对他(她),而绝不会不理睬,而她的运气又不错,寝室只有我一人,要不然绝对交谈不了这么久。可我比起她来运气就不太好了。她也真会挑时间,这一顿晚餐正好吃了一个大饱,她却兴冲冲地跑来邀请我吃麻辣烫,想多占些便宜都不行,幸好刚才一阵急走,耗了不少的能量,加上一大泡尿,肚子倒也空了一些。”丁宇劲一边解手一边想到。走出厕所,他放慢脚步,先稳定一下情绪,尽量让刚才的事情模糊。尤其那副笑态,直到现在他还不愿相信那一幕是真的,糟糕的是这是现实,可能以后还要面对,所以他就告诫自己少与她对视,但心里还是乱。这时他只希望能有一位室友替他分担些忧愁。他搜寻了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却不见他想要的身影。偏偏寝室又越来越近了。“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丁宇劲想到:“她肯定会趁此机会扫视整个空间,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反正我的床上不会有什么,因为我一向很注重我的形象,只要是属于我的东西,我都会小心保管。可其他几位我就不敢肯定了,只希望没有,不过即使她看见了,也不好意思表露出来的。”他的确想知道她在干什么,很快他走到了门口,令他惊奇的是,居然听到一个男生的声音,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他急忙跨了进去,只见孙晓林(也就是睡蓝色蚊帐的那位)坐在自己的床上与她说话。见丁宇劲走了进去,孙晓林便把目光转向了他,丁宇劲忍不住叫了一声:“孙晓林,你终于回来了。”“做什么!找我有事啊?”孙晓林说道。丁宇劲并没及时回答把目光转向了那位女生,她反应倒挺快的:“我是来请你们去吃麻辣烫的,丁宇劲已经答应了。顺便说一下,你进来看见我有点奇怪,我还没来得及解释,丁宇劲就回来了,不过现在已经用不着了,你去不去?”她这话里显然是对孙晓林说的,脸却面向丁宇劲。孙晓林也没看她,只说道:“去噻!”听到他的回答,丁宇劲象是得到了莫大的安慰。丁宇劲生怕孙晓林改变主意,便急忙把他拖了起来。“正好一桌,只怕那位小组已经等得有些急了。”胖脸女生见他关上门才说道,丁宇劲真不明白她为何不早说,让她占去了他不少的时间,无论如何这句话已经让他好受些了,至少不用面对胖脸女生一张脸。

        出了宿舍门(这扇门与前文的那扇门是相对的,约三十米远,厕所与洗碗槽就在它的两侧),他们三人之间没有交谈,就只听见路上其他行人的脚步声和叽喳声。不觉中他和孙晓林便落在了那位女生的后面,又好象是他俩都不想与她挨得太紧,又或者是要故意疏远她。胖脸女生似乎也明白他俩的用意,并不理睬他俩,不过有时她故意放慢速度,等他们与她一道,他们却比她的步子还要小,因此总是与她保持一定距离。就这样走了一段,丁宇劲像似想起了什么,忍不住问他的同伴:“你认不认识她。”“奇怪,难道你不认识她吗?”他的同伴语气很冷淡。“你的意思是好象我应该认识她。”“我是这样认为的,我还以为你们很熟啦!”“很熟,跟她?你别逗我了,说真的你有没有见过她。”“见过啊,我就不相信你没见过,她是我们班上坐在我旁边那一组的。”“难怪有些面熟,那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这我可没了解过,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吗?”孙晓林的嗓门提高了少许,好象有点讥讽的意味,他有些奇怪丁宇劲怎会提出这个问题。其实丁宇劲也没其它意思,只是出于礼貌,既然大家认识了就该有个称呼,何况那位女孩已经掌握了他的不少资料,而他对她几乎是一张白纸——除了她那刻骨铭心的相貌。这似乎有些不太公平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要去了解她——这是永远不可能,作为同班同学,他也有义务知道她的名字,可眼下是办不到的。尽管他的同伴说的可行,也是唯一尽快能知道答案的方法,但他是不会那样做的。他不愿主动去欣赏那副尊容,尤其是现在。

        幸好这段路不长,绕过一家小卖部就到了。这里有好几家麻辣烫,生意都不错,最里边的一家就是他们要去的,还没等胖脸女生把两位带到目的地,丁宇劲就已以知道该坐哪里。因为他看到了一位很漂亮的女孩,而且是他所熟悉的——这里就她漂亮的脸蛋而言(不论从她五官上看,还是单从某一部位来看,包括她的眼睛、鼻子、嘴巴和她的的眉毛都是十分精致的,简直妙不可言,就连一根头发也是赏心悦目的,尤其是那圆弧形的下巴,最令他喜爱。这可是一张任何人也挑不出毛病的脸蛋,可以说是美丽极了。)。不仅如此就连她的名字,丁宇劲也念过不下百遍,即使说他喜欢上她,他也不会反对。为什么呢?道理很简单,人都是爱美的,尤其是异性的美,更令人痴迷,加之她又是他们班上最漂亮的一个也是最让男生心动的一个,她是男生时常议论的焦点。他也不例外,就算相隔十年他也不会忘记。因此,当丁宇劲看到漂亮女生也在这里时,他整个人就象刚从浴室出来一样轻松,舒坦极了。他开始怨恨胖脸女生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那一位也在这里,难怪她说他会后悔,照情形看,这是很可能的。

        果然不出丁宇劲所料,他们坐在了漂亮女生的身旁,他们几个几乎同时一笑,也不知是谁跟谁在打招呼。待又添了两副碗筷之后,漂亮女生说话了:“两位可真难请啊!要是你们再晚来一会儿恐怕我这张嘴都快成麻辣烫了,因为这香味实在太诱人,我恨不能喝上一口汤。可我知道这是不礼貌的,好几次都想把手上的两串煮了吃了,可我总是下不了手。你们瞧,我的手都有些僵硬了。”说完,她忙扬了扬手,看样子是有些不太自然。“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丁宇劲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他本来也想说很长的一段话,可在她那水灵灵的眼睛下他有些慌乱了,只说了这几个字。“我知道不是故意的,要是故意的你们就不会来了,是不是罗凤琴?”她笑着说,“有可能。”另一位女孩也笑道。“原来这就是她的名字,在课堂上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也没太注意她的人,没想到是她,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真不知她怎么会拥有这样一个名字,凤琴——象是凤凰在弹琴。或许是想用这个华丽的名字,去弥补一点外表的不足吧,又或许是希望人们在听到她的名字时多看她一眼吧。但不管怎样我是不会对她产生好感的,因为她的言行首先让我拒绝了她这个人。”说到这我产生了一种厌恶感,这是因为她刚才的回答——短短的四个字,真是不可想象,而就在我的寝室里,她居然和我说了那么多的话甚至加上一堆夸张的表情,我相信要是时间允许的话,她会说更多的。可刚才她在回答她同伴的问题时却是再简单不过了。在我认为,她本可以把我们晚到的原因细细的说一下,也好让我有个退路,可她都省了,害得我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样把谈话继续下去。”丁宇劲恶狠狠地想到。“喂!丁宇劲。”漂亮女生微笑着轻呼道。在她温柔声中,丁宇劲收起了思绪。“没味口吗?”她又继续问道。“哦!不,我有点………”不知是否该表明他的状态,可他已经把筷子伸向锅里,因此也就没有说下去。“古诗。”罗凤琴突然喊道,“嗯!”漂亮女生抬起头对着她,“算了!回寝室再告诉你。”罗凤琴诡秘地笑道。她这一喊,虽然没把话说完,丁宇劲已知道她要说什么。不过,他却没想她到底会说哪些话,因为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但他所有神经都聚积在“古诗”这两个字上:“多美呀!听得我身上每一个毛孔舒展开来了,舒服极了。只是觉得从她的口里叫出来有点玷污了这个名字。但我仍得感谢她,毕竟她的叫声让我的心情进一步好转了。”接下来,他们的气氛就活跃起来了,开始边吃边聊。其实也没说什么,大家都只互相告诉了家乡在哪儿,以及家乡有什么特产,有些什么风景,更多的时间还是放在了麻辣烫。丁宇劲不是很喜欢吃,可今晚的味道总觉得有点特别。吃得挺多,再看另外三位吃得也挺专注,不时还得用纸巾擦鼻予眼泪。突然他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那就是有两对不同造型的男女,一对是罗凤琴和孙晓林戴着眼镜,另一对是他和古诗没有任何修饰。戴眼镜的一对最有趣,女的偏胖,男的偏瘦。并且他俩有着共同的举止,每吃一会儿,都会托起镜架擦眼泪以及脸上的汗,甚至不得不取下眼镜十分仔细地擦去镜片上的蒸气,更奇地是他俩几乎是同时干着这件事情;而他和古诗由于没那个东西,也就少了这许多麻烦,要不然他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机会去观察古诗。也正因如此,他和古诗的目光才会不断地相遇。可很快。他又想起了另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那就是为什么罗凤琴和古诗那样出众的两位会走在一块,看样子还很亲密。这种现象还真不少,尢其是女孩,他真不明白他们是怎样相互吸引的。难道仅仅是因为天壤之别吗?他看不会,人的好奇心是有的,可要是仅凭这一点而让一个美丽非凡的女人和一个丑陋异常的女人粘在一块,这似乎太可悲了。他并没有在为谁打抱不平的意思,只是他觉得在一起相处的人不应悬殊太大,可面前这两位女生却让他捉摸不透,看不出她俩有什么不合谐的地方。既使他伤透脑筋也挑不出她们任何毛病,但他相信她们之间一定存在矛盾,而这种矛盾就在于她们是一种依附关系,之所以出现这种关系是因为她们是被孤立的两种人群。这当然都是她们同胞的杰作,因为女性天生都具有强烈的妒嫉心和虚荣心,而恰恰她俩又属于两种极端的女人。也正因如此,她俩才会被孤立。古诗是由于她那非凡的容貌而不被相貌平平的同类所接受,都害怕在她的美丽光环下而使她们相形见拙,都不得不与她保持一定距离;可是罗凤琴呢?自然是由于她那异常的丑陋而遭到较好的同类的排斥鄙视,因为那些同类从她身上又看到了自己某种勉强可以骄傲的资本,近而也就越来越瞧不起她,把她远远地抛在了一边。尽管这样但她俩也希望交到朋友,即使不是知心朋友,哪怕作个伴儿也是她俩热烈渴求的。因为她俩也是有思想有感情的人,甚至比别人的思想还要复杂,比别人的感情还要丰富。她俩可不愿就那么孤孤单单地过上几年,所以很快就走到一起,并成为了朋友,可不幸的是她们的这种友谊是悬空的,也可以说是虚伪的。一旦她们找到各自喜欢的伴儿(特指异性),就会把对方忘记到九宵云外去,甚至成为陌生人也是有可能的。当然这只是丁宇劲个人的猜测,但他也是这样希望的,因为他一想到自己要成为古诗的那个伴儿,就喜不自禁(他又偷偷的瞟了她一眼)。而要是真能和她相伴一生,他可不愿在他俩的生活当中有象罗凤琴这样的朋友。因此他希望古诗在有了他之后便能把罗凤琴忘掉,甚至提都不要提,否则会很不安心的,他也……!

        正在丁宇劲胡思乱想的时候,又来了两位女孩(正是属于有点吸引的那种)他惊了一跳,因为她们正冲着他叫:“嗨呀!我们认识你,你叫丁宇劲。”他还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笑了笑。在同伴们的招呼声中那两位也坐下了。本来就快装不下的肚子,又不得不硬撑下去,只不过要少吃一点,还得慢慢吃,好多陪她们坐一会儿,也可勉去一些好言相劝。他们依然盯在锅里,看着翻滚的烫汁才觉得实在、够味。“我真的不行了,不能再吃了。”丁宇劲悄悄地松了一下皮带暗自叫道,可还是没法拒绝女生硬塞给他的菜,他的碗已经满了。可他宁愿让它满满的,他实在不想吃了。谢天谢地最后来的两位也是饱餐过后路经这里碰上的,是她们提出不吃了。他也趁机重复了一遍,大家都说差不多了。他慌忙将手伸进口袋装作摸钱的样子准备付帐,却被旁人看在眼里,忙得罗凤琴直说这顿她请,最后他当然没有付钱,面子也挣了。当他们起身离开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是唯一的一桌顾客,老板还热情地说欢迎下次再来。

        走到宿舍旁丁宇劲毫无诚意地邀请几位女生到寝室坐一会儿,她们说太晚了改天吧,就朝她们宿舍方向走去。他俩也没想要去送她们一程,就直径回到寝室。刚打开门,右边尽头下铺的李东萌放下书问道:“跑哪去了,连必修课(打牌)也忘了。”“你还叫!我溜了一圈回来你们都不在了。”丁宇劲倒了一杯水坐在凳子上说。“哟!这一圈溜得可不短啊,还说我们都不在,难道你看不见我们都在床上吗?”躺在李东萌上铺的梁峰侧过身也凑合道。“我可没否认。”“那就是承认自己错了。”“如果这样也算错了,那我也没什么可以说的,因为没有哪一位没犯过类似的错误。”“嗯!我好象闻到一股麻辣烫的味道,就不知是从哪飘过来的。”左边尽头下铺的何伟诡秘的一笑说。“何伟,我真不知你的鼻子比常人多了哪种元素。每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都是你先发现,这个味我也注意到了,至于出自哪里我就不说了,因这很显然。只希望你别再用那种神态看着我,你们也不必再问我了,我就实说了吧。我只是和笑林(孙晓林的别名)帮了一个忙。”“帮忙?这太夸张了吧,几个小时?”李东萌又笑起开来。“不信?你问笑林。”说着丁宇劲就转向孙晓林期待他的声音。“走开!鬼知道你干什么去了,我只晓得被一个无赖硬拖去吃麻辣烫。”孙晓林有些发火了,可能是因为他的别名吧。因为自它诞生之日起,孙晓林就一直持反对态度,只要一提起这两个字,他就显得很不耐烦、怒气冲天。今晚也不例外,所以他说话时表情是僵硬的,言语是冰冷的,即使这样丁宇劲也能接受。“是几个人呀?”左边靠门的黄庆也忍不住了。“二男四女,都是我们班上的。”丁宇劲答道。“噫!丁宇劲,想不到这么快就发动攻势了,是哪一位?”李东萌笑道。“不是我发动攻势,是被邀请的。”“不知是哪位小姐慧眼识珠挑中了我们的英俊王子。”黄庆说道。“哇!别提了,说起来我就颤抖,我真没想到会是她。”丁宇劲摆了摆手,并努力做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瞧,谁这么有魅力,竟让我们这位大帅哥如此激动。”梁峰顺着他的腔调说道。“当然激动了,等我说出她的名字,我相信每个人都会兴奋异常。”“没那么严重吧?”黄庆笑道。孙晓林也偷偷地笑着。“罗凤琴,听说过吧?”丁宇劲语调很慢却很重。“天啊!我知道,就是那个看起来象熊猫,走起路来象鸭子,笑起来象老太婆的麻脸女生。雨具,你可真走运,竟然被她选中。”何伟大声叫道。待他一说完,其他几位本来茫然的表情刹时被驱赶得无影无踪了,出现了一张张极度变形的笑脸并伴随着刺耳的怪笑:“哈、哈、哈!”这是丁宇劲预料中的情景,所以他并不感到难过,相反还很平静,起码他知道对那位女生的偏激的看法不止他一个,可是他却没法象他们那样开怀大笑。不是他不想笑,遗憾的是他笑不出来,假如他能挤出一点笑容和笑声,只怕那种造型与声音会超过所有室友的夸张程度,所以只好静静地等待。满以为这些可爱又可恨的同胞能很快收场,哪知却让他大失所望,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在李东萌略带哭声的又说了一句“雨具!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尽管这样有些委屈你,我们也想为你打抱不平。不过,有一点还是可以让你得到安慰的,起码她还是个女的。”之后场面更加剧烈:个个笑得辗转反侧、前俯后仰。丁宇劲知道要改变他们的状态是需要时间的,反正他不急,就让他们笑个够吧。

        当他洗漱完毕回到寝室,本已无声的寝室又爆发出一阵大笑,不过没有刚才那样放肆。等他上了床,笑声嘎然而止。可能是室友们见他没有反应,以为他生气了。丁宇劲思索他们是真的收敛了,便说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看你们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比我兴奋多了。”“哦!原来你没生气呀,我们还以为你受不了了。”李东萌的声音又飘散在寝室各个角落。“那怎么可能?生气没想过,受不了就更别提了。其实你们的举动是在我的预料中,我只不过装模作样罢了。至于是不是她选中我,或者她有什么企图,我是不会介意的——她有选择权,但我申明一点对于她我没有任何好感。”他的语气异常沉稳,其实他很想大肆宣泄一番,臭骂罗凤琴一顿。但他知道那样做会再次迎来洪水般的笑声,何况他有一个最大慰藉是他们所不知道的——古诗,其实他心里一直在想着他,要不然他早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有她存在,即使更多委屈他也能承受。“啊!她有选择权!我明天就去告诉罗凤琴。”孙晓林用一种怨恨的语调叫道。“晓林,对不起,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我以后改口不说那两个字了。”他尽量用一种哀求的口吻说道。“不是改掉,而是一定要做到。”孙晓林字字说得都很恳切。“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不是我不放心,而是你要小心。”孙晓林怪声怪气的说道。“就是!晓林,要是丁宇劲再冒犯了你就别对他客气了,就给他点厉害。”李东萌听起来似乎是在为孙晓林叫屈,其实是在捉弄丁宇劲。“对!给他点厉害。”其它几位也叫道,这是他们寝室的一贯作风,凡是有起哄的机会,就没有人肯放弃。“别闹了!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啦。”丁宇劲拉熄了灯闭上眼睛说道。“是啊!睡觉吧,有些同志一定很累了,就不知睡得着吗?”又是李东萌的怪声,紧接着又是其他几位的怪笑。

        丁宇劲没有理会他们。李东萌说得对,他根本睡不着,其实也没想什么,可就是很兴奋,似乎还不知道到了该休息的时间。没办法,他只好闭着眼睛期待着睡神的降临,并尽力地控制自己思想的飘荡,迫使它处于停顿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他来到一片鲜花盛开的地方。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花,简直美极了,还有它的芬芳,令人不忍消受。而他居然神奇般地拥有了这片土地,拥有了这多姿多彩的仙境。他知足了,他宁愿抛开一切杂念,把他的思想净化到跟这花儿释放出来的芬芳一般洁净。他忍不住弯下腰,凑近一朵红色的花蕾,用力一吸,无与伦比的舒畅。他忙闭紧了嘴,生怕这种感觉瞬间即逝,而更担心他一出气就会惊动这文静的花蕾。他闭上了双眼,慢慢地躺下去,希望就这样相伴在花儿的身边,等着花蕾的开放。忽然他灵机一动,似乎有了更好的主意。于是他站了起来,又走了一圈,找了个方向奔跑起来,因为他觉得不应该把时间浪费了。他要跑遍整个地方,蹿过每一朵花,领略每一朵花的风姿。也不知过了多久,跑了多远。突然他的眼前一恍,脚一软就跌进了泥潭,四处的花也不见了,只留下一片荒凉之地,没了路径,没了来时的气息。他拼命地摆四肢,想挣脱它的束傅。可他越挣扎越陷得深,直到他精疲力竭,眼前一片漆黑,似乎没有呼吸。而这时却听到了有人在叫着他的名字,像似很遥远,又像似很近。他感到有一只手使劲地拉了自己一下,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却是梁峰在叫他该做早操了。仔细一听,广播里正传来那熟悉而又讨厌的体操曲。他慌忙穿好衣,急匆匆地跑向操场,因为要考勤,所以不得不去应付一下。

        做完操,又开始了古板的一天学习生活,可今天却有点不同了,开始有女生对他们笑了,其实早就有了,只是他们没注意。人们常说万事开头难,的确是这样。丁宇劲和女生从陌生到熟悉,并不是很容易的事。可女生们却办到了,真为她们的勇气、直爽喝彩。要是让丁宇劲去主动接近陌生异性,他会很彷徨,绝不会第一次就约去就餐,甚至打个招呼也是很困难的。可女生好象天生就是有股开辟新环境的**,而正是这股**驱使她们消除了羞怯。尤其是九十年代的女性,这一点尤为突出,她们面对挑战泰然处之,把丁宇劲一个五尺男儿牵在他们的身后,真有点让他不是滋味。

        说来也真奇怪,丁宇劲的其他几位同仁,跟他也差不多。但他们比丁宇劲成熟得多,至于怎样成熟就不多说了。也许就因为这点,他们看起来有点大男子味道。不过,当他第一次和他们正视的时候,可没这种感觉,倒有一种紧张的感觉。也就是报名的那一天,很晚他才回到寝室,当他打开门就和他们来了个对视,因为他们正坐在桌旁聊天。看见丁宇劲进去都把目光转向了他,而他却只是一晃就转移了自己的视线。好象他们在审视一个陌生人似的,他感到有些惊慌。可能见他没做自我介绍,一位同学问他的名字,他用一种极其轻快的声音回答道。也不知他们听清楚没有,而他却忙着洗漱,很快就上了床,并且把蚊帐放了下来,而且关得很严,好象要与他们隔绝似的。他们也没再找他说话,可能心里正纳闷为何这个人这么没礼貌。然而这种陌生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只一两天他就和他们打成了一片。因为他们挺随和的,而且相处十分容易,要不然他们寝室也不会成为重要的相聚点。就是从那次聚餐后,这里就不再是单调的男人生活,女生的身影开始在寝室里乱窜,她们的声音也充斥着整个宿舍,难怪其他寝室的同学都开始怀疑是否还有男主人在里面。

        一晃又到了周来,男生们还没来得及安排节目,一大帮女生就进来了。足足有七八个,个个异装脱俗,却原来邀请他们去跳舞。说实在的丁宇劲并不想去,因为古诗不在其中。这让他有点失望,但这群女生的热情又掩埋了他那点失意,只听他对她们说道:“恐怕我并不能带给你们跳舞的乐趣。”女生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试试看。”丁宇劲也就不好推辞了。

        学校的舞厅就在食堂的二楼,与他们的寝室不过二三十米,天天都面对面,可他们一次也没光顾过,多少也还有点新奇感。

        就在楼梯口的旁边,由一根木棍支撑着的一块告示牌上写着浓黑的二个大字“舞会”。也正是这两个字吸引着众多的青年男女,而也正是这些青年男女养活着一支业余演奏队。他们一到周末就来到这里解除青年男女的枯燥,同时收取他们大汗淋漓所赚来的钱。别看门票仅壹元钱。可每晚到场的最少也有三四百人。所以收入也应该是颇丰厚的,而他们所带来的精神享受对于每个人来说是值得的。轻柔、悦耳的歌曲总是牵引着人的思绪进入那欢快的境地。丁宇劲和他的室友们都象是不懂音乐的聋哑人木桩似地坐在冰冷的小圆凳上。不象是去跳舞的,倒象是去开圆桌会议的(食堂的桌子是大圆桌,还连着七八个小圆凳,因此他们是坐在一张桌上的,并且离得很近)。他们肓目的扫过人群,却总是看不清,没想到白天混乱的食堂到了这个时候也变得洁净朦胧了。

        一曲终了,女生们都围了过来,好象很奇怪他们为何会呆坐那儿。他们没有发出任何信号来表示呆坐的原因,很快舞曲又响了起来。女生硬要他们跳,丁宇劲抢先说不会,她们却笑着说很简单,一学就会。而他们却仍然没有邀请她们跳舞的意思,最后,还是这些大方的小姐伸出了带有魔力的手。丁宇劲很荣幸的与李静荣一块跳,她可是他们班上所有女生身材最丰满的一个。进入舞池,丁宇劲就一个劲地说真的不会跳,因为他老是踩李静荣的脚。李静荣却微微一笑,反而弄得他更加紧张。他麻木地随着音乐在人群中穿来穿去,也不知踏着节拍没有,反正只是拖着舞伴来回走动。真的,他觉得他不是在跳舞,而是在走路,可能比走路更糟。他简直找不到一点舞感。紧张极了,手心都出了不少汗。几次想松开手擦汗,但又觉得舞伴并没有抽回手的意思,只好坚持下去。幸好李静荣的手还没滑下去,要不,他真不知该怎么办。终于,曲终了,丁宇劲象似卸下一负重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李静荣居然夸他还可以。其实,他还真希望是这样,每当他看见其他男生带着舞伴轻松自如的穿梭于人群之中,就忍不住问自己为什么不是他。但不管怎样现实是难以改变的,接下来他又重复着那种古板地行动。

        没几曲,就到了中场自由舞时间。丁宇劲满以为可以坐在旁边休息片刻,可这些热情的少女们,又把他拖进了舞池。她们倒是随心所欲地摇摆着身体,尽情地放肆着。丁宇劲可就惨了,全身动不起来半分,本来自由舞嘛就是随便乱扭,偏偏他就象根木头,不知道该怎样调动各部位的积极性。他彻底没了毅志,他宁愿站在旷野中,任凭风吹雨打,也比在那里发愣强。但他还是没法离开人群,幸亏时间不长,疯狂的节奏停顿下来,继之而来的又是抒情曲。他坐了下来,他真的不想再感受那种滋味,太难受了。他太累了,真的需要休息。女生们也没再劝他,他好感激,只希望尽快结束,室友们也都有这种愿望,因为他们就坐在他的身边。

        没多久,全场的灯亮了,主持人宣告舞会到此结束。他们随着人流走出了门外,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可还得装出一副很快乐的样子。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真舒服。”这时才有了点自我意识,罗凤琴却冲他笑道说明晚继续。丁宇劲想到:“真不知道她为何那么多话。”但他并没真的生气,只是内心有些不满,他还是笑着说没问题,其他女生都笑了,他知道她们在笑什么。“真该死,还不知今晚她们回去会笑多久,管他的,随她们去吧,我就是这个样子。”丁宇劲担心的同时又在安慰自己。

        把这些女生送回寝室后,男生也回到寝室。大家都说太没劲了,如果不是为了调节一下生活,根本就不会去。可是丁宇劲知道他们并没什么怨言,这也是单身汉乐意做的事情。接下来他们又玩了几小时的扑克牌,只有这种游戏,他们才能畅所欲言,思想活跃,找到一种自然的乐趣。

        最新全本:、、、、、、、、、、


  https://www.bqwxg.com/wenzhang/58/58474/3075448.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wxg.com。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qwxg.com